“峥峥已经送回乡下好长一段时间了。”徐朗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因为什么闹成这样,我自己突然进医院,也没有机会找他聊一聊。”
向卉不知道说什么,刚好同病房的人来了一堆家属,病房里吵闹起来。
“你在S市还好吗?”徐朗言问她。
“还好。”向卉含糊道。
“孩子的病,怎么样了?”徐朗言问了一句。
向卉看着自己的脚尖,康康走了之后,徐朗言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都因为心情太差敷衍几句就挂断了。
“嗯,好多了。”向卉抬头,笑了笑。
徐朗言也笑:“那就好。”
“手术安排在哪一天?”向卉赶紧转移了话题,怕说多了,徐朗言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下周三,腊月二十六。还有好几天呢。”他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似乎很痛苦。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向卉赶紧起身。
他紧闭双眼不说话,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忍受着。
向卉看着他,眼前出现康康小小的身体,他哭着喊着说痛,好痛。她的心揪起来,胸口闷得似乎要炸开了。
她慌乱地站起来,伸手想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徐朗言阻止了她。
“不要喊医生,一会儿就过去了,我挺得住。”他轻声说。
向卉瑟瑟发抖,眼泪完全不听使唤就往下掉。
“傻瓜,哭什么?缓过这一阵子就好了。”徐朗言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感动得要命,“乖,别哭,你握着我的手,这样我就没那么痛了。”
向卉将手伸过手,他抓紧她的手。
“诊断结果没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啊,好怕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他用力握着她的手,因为痛,他额头上已经全部是汗了。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是绝症,那你怎么办?向卉,我想到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孤苦无依,我就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他努力地笑着,“更重要的是,我一直也没能告诉你……”
“你别说话了,你满头的汗。”她从床头柜上扯了一把纸巾帮他擦汗。
“不,我要告诉你。向卉,以前总觉得人生很有,我有无数的机会去说,现在才知道,人生太无常。”他抓紧她的手。
向卉的眼泪一串接一串。
“向卉,我爱你。从前我只看过你的作品,对你的仰慕是纯粹的。那一年,我在我哥的工作室见到你,你坐在那里看向我时,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那个人。但那个时候,你结婚了。所以,我什么也不敢说。”
“徐朗言,你不要说话了。”向卉探长了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我一直很爱你。”他看着她,“你知道吗?”
向卉点头,用力地点头。
“等我出院了,我们就先去领结婚证好不好?”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向卉只有点头,她这辈子欠他的可是她的命。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死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听他表白。
“真的吗?”他见她点头,不敢置信。
“真的。”向卉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