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卉姐姐,你怎么突然提到程雨帆?”凯儿疑惑地看着她。
向卉回神:“我前段时间见到程雨帆了,他和我提了一些阿卿高中时期的事情。”
凯儿看着她:“卉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个程雨帆很奇怪呢。他好好的跑来找你说阿卿高中时期的事情做什么呢?你留个心眼。”
向卉侧头看着玻璃外的天空,好一会儿她才说:“凯儿,我也不瞒你。他来找我,是因为心里对阿卿一直有恨,他觉得我也应该恨阿卿……他想和我联手对付阿卿。”
向卉收回视线看着赵凯儿。
凯儿叹了一口气,她眼中有理解,也有悲伤:“卉姐姐,这些年,你真的太苦了。”
“康康……没了,阿卿告诉你了吧?”向卉低声说。
“什么?”凯儿惊叫,“他没说,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以前我们常聊那个群已经有几年没有聊过了。他现在有什么事情,多半都是打给胡令超。康康的事情,我不知道。天呐,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嗯。”向卉眼中泛出泪光,她仰头将泪水逼了回去,“没了也好,他活着太受罪了,只是很遗憾,我只陪了短短几天。”
“卉姐姐。”凯儿的眼泪掉下来,她握住向卉的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你告诉我,我尽我所能。”
向卉拿过一旁的纸巾帮她拭了拭眼泪:“凯儿,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
凯儿绞着纸巾,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几年和阿卿联系得太少了,对于他的事情,我知道得也少。但我总觉得阿卿不是一个坏人,他对你也是真的爱。”凯儿将纸巾抛进垃圾桶,“卉姐姐,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还敢有什么打算呢?”向卉苦笑,“活一天算一天吧,哪天活不下去了,就这么了结这一生吧。”
“不,卉姐姐,你不能这么想,要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往前看,你一定要往前看。”凯儿急了,她抓紧向卉的手,想籍此给向卉一些力量。
向卉只是沉默。
吃完午饭后,保姆提醒凯儿应该去睡午觉了,向卉也便起了身。
“卉姐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赵凯儿反复叮嘱她。
“嗯,你不许送我出去,风大。”向卉将她挡在门口。
司机等在院门口,向卉小跑着出了院子,等她上了车,从车窗回望,凯儿还站在大门门口的玻璃门看着她。
向卉朝她又挥了挥手,车子启动,凯儿的脸从她眼前消失。向卉转回头,她敛神色看着前方的路。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只能竭尽全力去争取每一份可能的胜利。凯儿毫无疑问是不愿意过问顾家的是与非,否则这几年顾家发生的惊天巨变,凯儿不可能毫不知情。她来这一趟,赌的是凯儿的不忍心,站在同是母亲的立场上,或者在某一刻的时候,凯儿会朝她伸出援手。
车子到半路时,顾云卿竟然给她打电话来了。
“回昆城了?”
“是。”
“徐朗言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有办法知道,我自然也有办法知道。”
“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问问,挂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向卉回到酒店换了套衣服,戴了顶帽子便出了门。她去了离酒店不太远的地方,找了间环境不错的茶馆,然后她给周云舒打了个电话。
周云舒正在等她电话,说十几分钟就到。
向卉点了一壶茶,茶馆里放着悠扬的曲子,她听着水过咕噜咕噜地响着,阳光从玻璃窗里折射进来,水蒸气与光线交汇,真是一个慵懒又美好的午后。
向卉想起就在几年前,她还拥有过样的时光。恬恬去了幼儿园,她一个人泡一茶,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周云舒来得比向卉想像的还要快些,服务员敲门时,向卉正犹豫要不要给徐朗言打个电话,问问他今天的情况。
“又见面了。”周云舒进了门,便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但她脸上还有昨天乐雯打过的痕迹。
“坐。”向卉看了她一眼。
周云舒便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将包包放到一旁后,她又说:“我以为你会找个露天的咖啡厅,毕竟像我这样的杀人犯搞不好会连你一起灭口。”
向卉冲了一泡茶,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抬头时,她淡淡道:“监狱的伙食不错,你胖了。”
周云舒愣了一下:“你真不考虑把这壶开水泼到我脸上吗?我可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
向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她放下茶杯。
“其实是你急着想见我的。”向卉平静地说。
周云舒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约太久没喝茶了,她烫得连连吸气,差点没把茶杯给摔跌了。
向卉盯着她看。
“对,确实也是我想见你。”周云舒将头发往后拂了拂,“亏得我命大,总算出了狱,坐牢那几年,我几次想联系你联系不上。”
“说重点。”向卉道。
“你父母的死,我就是替罪羊。”她恨恨的,“我承认当年我赌博,吸毒,我需要很多钱。我为了钱不要脸,不要命。但进了监狱之后,我被强制戒毒,神思清醒了一些之后,我就觉得有人在陷害我。那个人引我去赌博,引我去吸毒。”
“那你觉得是谁?”向卉没想到周云舒会那么直接说出这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