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顾云卿和胡令超出来了,两个人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自如,尤其是胡令超,他的脸上似乎还有余怒。
胡令超走到大门口时,也没有和顾云卿打招呼,他直接就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灰色的小车里,小车随即驶离。
顾云卿大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胡令超的车子消失在了远处,他抬步走到了自家的车子旁。
“开车,意荣楼。”顾云卿上了车。
司机打着方向盘拐了弯,顾云卿靠着座椅,一副很累的样子。
向卉一晚上没睡好,其实她也很累,但因为马上要和李佩见面,又因为祖新莉打来的电话,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在她体内燃烧着。
打起来吧,打起来了,一切就明朗了。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顾云卿一路都没说话,但他也没有想,他就那么沉默着,就像暴风雨来临前蓄势待发的老鹰。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将近一点钟,他们到了意荣楼。下了车,向卉跟着顾云卿上了二楼,服务员将他们领到包厢门口。
包厢里,李佩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见顾云卿他们进来,她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李总,让你久等了。”顾云卿嘴上道着歉,但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歉意。
“我正好处理了公司的一些事情,刚完。”李佩笑吟吟的,目光转到向卉身上,她关切道:“顾太太是不是没睡好?”
顾云卿揽了揽向卉的肩膀:“她有点儿神经衰弱,睡眠一直不是太好。”
李佩了然地点了点头。
顾云卿转身朝一旁候的服务员道:“上菜吧。”
服务员领命而去,顾云卿和李佩又寒暄了几句,三个人才坐了下来。向卉喝着柠檬水,偶尔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李佩。顾云卿说,陈维平的死和李佩是脱不了干系的。只不过,李佩手腕厉害,在法律上,她可以逃脱制裁。
李佩和陈维平之间的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按周云舒和彭磊的说法,早在周云舒之前,陈维平和李佩就暗渡陈仓了。向卉忍不住想,会不会……在她和陈维平还没结婚之前,陈维平和李佩就在一起了。那么,陈维平在留给她的那封邮件上,说他将孩子调了包。那么,从和陈维平有交集的那些女人来推算,李佩最有可能是恬恬的亲生母亲。
但向卉想不明白,李佩是怎么把恬恬生下来的。按说,她是做生意的人,生意还不小,时常需要抛头露面,肚子大起来了,那是瞒不住的。更何况,李佩凭什么给陈维平生个孩子,又同意他将孩子带走,还能忍住不见面。
向卉推理来推理去,觉得此路又不太通了。
顾云卿和李佩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上到第三道菜时,顾云卿的手机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你陪李总吃。”顾云卿起了身,“李总,不好意思。”
“客气了。”李佩笑道。
顾云卿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向卉和李佩很有默契地专心吃着饭,直到向卉吃饱放下碗筷,对面的李佩也放下了碗筷。
顾云卿还是没有回来,显然,他将空间留给她们了。
“既然顾总非要成全我们见一面,那我们且不辜负他的美意吧。”李佩先开了口,语气淡淡。
向卉抬手放到桌沿边,她扯了张纸,然后定定地看着李佩,道:“李总快人快语倒也好,那我就直接一点儿,恬恬是你的女儿吗?”
李佩一怔,向卉这打法真是毫无章法,半点不讲究。她有些狼狈,但还是稳了稳:“向女士,你这没头没脑的话,我听不太懂。”
向卉笑笑:“李佩,你听不懂吗?是不是因为陈维平死了,他要是没死,你肯定听得懂。”
李佩掩饰地拿起手机:“向女士,我因为生意的事情,和陈维平打过几次交道。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
向卉还真没有想到李佩会这样抵赖,把她和陈维平之间的事情撇得干干净净。撇得这么干净,不想陈维平在她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还真是绝情。
“陈维平死前给我留了一封邮件,说了很多事情。”向卉盯着她,“你想不想知道呢?”
李佩拨弄着手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那不是你的前夫吗?”她说完起身,语气嘲弄,“麻烦你转告顾总,不要作这样无谓的安排,没有意思。”
李佩说着要往外走。
“李佩,周云舒吸毒,是你下的手吧。他们手牵手跳河,是和彭磊联的手吧。”向卉也站起来,她走到李佩面前。
“让开。”李佩拉下脸。
“你别急啊,既然有时间来和顾总谈生意,也就不差这点时间和我聊聊天。我听说,有些人为了谈成一个项目,得把甲方全家人都哄舒服了才行呢。顾总既然能让你来,这笔生意,可就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说是不是?”向卉再次拦住她。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陈维平之间有过故事?”李佩也笑起来,“除非你能让死人复活,让陈维平站到这里来指认我。”
向卉挑了挑眉:“有个东西叫亲子鉴定,我想,你一定不陌生吧。”
李佩气愤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绕圈子,不是每个人都像一样闲得发疯。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用来浪费的。”
向卉扫了她一眼:“你急什么?”
“向女士,因为你现在是顾总的太太,所以,我给你留几分面子。如果你再胡说八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佩沉下脸,“让开。”
向卉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用力扯了一把她的头发。
李佩惊得尖叫一声,连退几步:“你,你疯了?”
向卉从容地用纸巾将头发包好:“希望我把亲子鉴定结果放到你面前时,你还能这以硬气。”
李佩看着向卉的动作,她眯起眼睛看向卉,垂着手微微地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