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
女孩儿双腿自然交叠，姿势慵懒地靠着沙发。
端着温牛奶，低垂眉眼，认真地翻阅资料。
她看得很快，厚厚的一本，不到三分钟全部翻完，并熟记内容。
“放心吧，药物很安全。”
薄西晏坐在一旁，大掌搂着女孩儿的腰，轻声安抚：“最晚，下月初你就能服用解药。”
“安全？”
听见男人的话，司九音目光冷了几分，声音又低又沉：“你知道，临床实验失败，意味着什么？”
“……”
薄西晏抿紧嘴唇，没有紧皱。
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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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运气不好，遇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人可能会立刻暴毙！
凶险程度，不言而喻。
“我知道会有危险。”
知道瞒不住，薄西晏也没打算瞒，轻轻握住女孩儿的手，保持表情轻松：“但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别无选择。”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听见男人的话，司九音心脏，重重颤了一下。
正因如此，他才用尽办法患上“基因突变”，牺牲自己做实验体。
可没想过，如果实验失败，她要如何面对一个暴毙的“爱人”。
还有……师傅？！
司九音觉得肩上仿佛压着两块重重的石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走吧。”
静默半晌，女孩儿站起身，抬眸看向薄西晏，声音沙哑：“解药在哪儿？”
“冷藏室。”
席博士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看向身后的女孩儿，心里很不安宁。
三人进到冷藏室。
“由于时间紧迫，一共只制作了五支。”
席博士将解药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透明试管里，液体轻轻晃动。
“实验用了两支，南冥用了一支，还剩两支。”
“嗯。”
司九音目光落在试管上，精致的面容微皱，声音压得很低：“混合温水服用，能减轻不适。”
不说其他？
就这么答应，让他服用解药？
薄西晏对上女孩儿清冷的澄眸，细细打量：“乖，先去一旁。”
“怎么，怕我吃解药啊？”
女孩儿双手插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表情挺无所谓的。
“听话！”
薄西晏拧眉，轻声细语哄着。
“我要想吃，你们拦着也没用。”司九音清冷一笑，在两人惊诧的注视下，“听话”地转身离开。
走到实验台前，漫不经心地鼓捣里面的东西。
见她离解药远远的，薄西晏才放心。
“抓紧时间。”
薄西晏沉声开口。
他觉得这丫头，不老实。
等服用完解药，就将所有成分藏起来。
“可以了，薄爷。”
席博士将解药放进温水里，混合均匀，杯子推到薄西晏手边。
“嗯。”
薄西晏点头，盯着杯子看了几秒，又看向背对着他的小姑娘，眸色渐深。
这次，他一定能成功保护她。
就在薄西晏俯下身，准备拿杯子时，空气中忽然出现一股奇怪的味道。
四肢，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手指，从水杯上滑落。
“这是……”
席博士也察觉不对劲，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双腿一软，整个人也跟着瘫倒在地。
“砰……”
计算好时间，司九音盖玻璃盖，灭掉器皿里燃烧的液体，转身走到薄西晏身前。
“小九儿……”
看见她，薄西晏试图爬起来，可双腿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阴冷，看她的双眸，布满了血丝。
很生气的样子。
“你骗我那么多次，我还你一次，不过分吧？”
女孩儿停下脚步，蹲在薄西晏身前，指腹温柔抚摸着他的脸，微笑着开口。
“别胡来！”
薄西晏四肢动弹不得，可依旧能说话，脸上染着浓浓的冰霜，语气虚弱：“你还有宝宝，不能吃解药。”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司九音轻笑，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男人：“解药不会影响宝宝！”
“服用解药，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顺利康复。要么，临床试验失败，人暴毙而亡。”
女孩儿语调不紧不慢，缓缓出声：“其实，你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实验失败，至少我还活着。席博士根据解药加以改进，一样能使解药成功，救我的命，是么？”
“……”
薄西晏语塞，脸色阴戾得可怕。
没错。
这也是为何，不让她测试的原因。
“其实呢，我从来不怕死。”
司九音低语着，端起解药，在手中晃了晃，漂亮的脸颊，凑到薄西晏眼前，嘴角敛着笑：“也从未想过，要踩着任何人的尸骨活下来。”
“小九儿……”
“嘘。”司九音抵住男人的嘴唇，眼底含笑，轻声道：“是你说，要死，一家四口死在一起。”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伟大的人，牺牲自己成全我。”
司九音说着，俯身在男人嘴角亲了一下，柔声道：“生，我们娘仨儿陪你一起生。死，我们陪你一起死。”
“薄叔叔，打个赌吧。这场赌局，我们一定会赢！”
说完话，司九音端起水杯，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小九儿！”
“九音丫头！”
薄西晏和席博士同时出声，两人眼睁睁看她喝下解药，却无能为力。
放下水杯。
司九音重新冲了一杯，亲自喂给薄西晏喝，挺心虚地勾了下唇：“无力感五分钟后会解除，介于你看到我会惹你生气，我就先回去了。”
小姑娘放下杯子，又亲了亲男人，麻溜地离开了实验室。
看着她的背影，薄西晏缓缓闭上眼，深深的无力感。
五分钟后。
两人恢复正常。
“这才是她的作风！”
席博士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衣服，唉声叹气道：“这丫头，从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遇见你之后，还以为有所改变，没想到……”
“事到如今，只能注意后续身体变化。”
“时刻注意南冥，一旦有变故，立刻通知我。”
薄西晏冷冷扔下一句话，拎起沙发上的外套，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跟自己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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