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和颜如玉两人坐船往下,水漫过两人身体却不让人感觉湿润浸湿,眼睛所看,眼前湛蓝一片,在苏阳和颜如玉身边左右,各有一条猪婆龙,也就是扬子鳄。
鱼得水游而忘乎水,鸟乘风飞而不知有风。
苏阳一时也捉摸不透,自己究竟是在风中还是在水中,呼吸自如也感受不到水压,就像是正常在世间一样,但是入眼所看,左右真是鱼群,在身边往来穿行,阳光透入水中,真是瑰丽的奇景。
苏阳大胆的摸一下看到的鱼,鱼触碰到了苏阳的手,像是受到惊吓,忽然一扭,便在手中溜走,而苏阳感知,触手感觉真实无疑,歪头看看一边的扬子鳄,这是苏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鳄鱼。
聊斋里面,扬子鳄多记录为猪婆龙,并不像现代濒临灭绝,在这里数目繁多,只是两岸的百姓不敢吃它,根据聊斋记录,只有陈,柯两姓人家敢于吃扬子鳄,而这两姓人家是陈友谅的后人。
据鳄鱼的肉吃起来,又像鸡肉,又像鱼肉。
苏阳也只是如此想想,他当然不可能在人家的地盘,将人家的鳄鱼给吃了。
水下清澈,各种水下鱼类数目繁多,苏阳并非是鱼类的专家,认识的仅仅是熟知的那几样,在水下穿行,逆流而上,能够看到上面一艘艘船影,看阵型,应当就是朝廷的水军。
“呼……”
苏阳张嘴吐气,一个个气泡在口中飞了出去,但呼吸之时,仍旧呼吸的是空气。
怪异,奇异。
苏阳看向颜如玉,颜如玉正在打量水中奇景,对于这种怪异经历,也是她从未有过的。
扬子鳄在身边游动,带着船逆流而上,苏阳和颜如玉在水中并不感觉冲击阻力,平平静静的看着周围一切,这里就像是一个和水域相容又隔绝的一道空间,是属于水下的奇异世界。
“我们用了十二两六钱,买了神明的水路。”
苏阳对颜如玉道。
当下的情景,唯有神明一能解释清楚。
颜如玉连连点头,双眼看着眼前奇景。
“躺下来看。”
苏阳在船上躺了下来,示意让颜如玉也躺着,躺在船板上面往上看,是视野最辽阔的,颜如玉和苏阳错开一些距离,也躺了下来。
由下往上看去,一艘艘的军舰黑压压的陈列在上,在江上往来,封锁,似乎是在追查什么。
十年来,朝廷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
苏阳也不禁疑惑,无论是他装成太子的时候,还是从旁饶口中,从来没有听过关于金陵的事情,安子,义子这两个陈阳的贴身太监,也不曾过金陵有什么情况。
莫非这是真正的皇家机密?
大乾王朝和明朝是有不同的,明太祖朱元璋定都金陵,直至朱棣迁都北京,而大乾王朝的陈蕊一开始便定都北京,传位太子,金陵对大乾王朝的地位,应该是算一个富饶的城市,不会有某种故都感情。
但是陈阳在服用了鹿衔草,保住了性命之后,就选择苟在了金陵城。
苏阳琢磨着个中缘由,而不知不觉,船开始自然上升,在隐秘处悄然浮现在了水面,两只扬子鳄环绕着船转了一圈,便潜水不见。
“改我们可要祭祀一下江神。”
颜如玉起身道,苏阳自然点头称是,两个人向前张望,巍峨的金陵城便在眼前,时间是在正午,苏阳看着金陵城,只见金光烂漫,挥洒一片,人烟稠密,车马往来,和颜如玉站在金陵城外,让苏阳颇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错觉。
这就是金陵了。
颜如玉在船中收拾一下行装,也没有多少东西,苏阳则在码头,找了一个中间人,明来意,中间人带着苏阳找到了一人唤做孙炎,长得圆圆润润,很是喜庆,挤眉弄眼一笑,有些燕六的意思,苏阳对他了来到这里探亲,将船暂时挂在他的名下,平日里由他照看,平日用船拉货,全都随他,苏阳拿些利钱就是了。
两相定,苏阳和他按了手印。
“你尽管放心,我这里有一个明白册子,哪一日用什么船全都记着,用一次船,跑的或远或近,应该给几分利钱也都明白。”
孙炎拉着苏阳笑呵呵道:“你能找到我真是找对人了,这跑码头的,很多人心都黑着呢,他们最善于调换利损,你将船挂在旁人名下,真不赚钱,在我这里,应该给我多少,一定给你够数,我孙家在这里立足多年,靠的就是诚信经营。”
“如此我就放心了。”
苏阳笑道,顺带问了一句:“其实我来到金陵,还想要求医,久闻金陵城中,有一个孙家药铺,很是厉害,老板你可知道?”
孙离和苏阳道别的时候,只要到金陵,一找就能找到,料想名声是很大的,苏阳便向孙炎打听。
“这……”
孙炎一愣,随后笑道:“这金陵城太大了,从南到北,穿城就要走八十里,从东到西,走一趟就是一百三十多里,若要围着金陵城转一圈,那就是七八百里,一百多条大街,一千来个巷,酒楼一千多个,茶楼两千多个,城里面的药铺没人数过,但至少也要有五百来家,人烟凑集,簇约有千万之人,你找我问一个药铺,我一时难以出。”
苏阳点头明白,不过听孙炎所,当下的金陵城比起历史上的更要宽阔,更要繁华。
“多谢了。”
苏阳仍旧谢了他,这才走了出来。
这么多的人,应该怎么去寻找陈阳?
这种隐秘之事,苏阳不会来找金陵城隍询问。
大乾王朝开国之后,太祖皇帝陈蕊大封城隍,阳间有几个城隍均被封赦,有阳间王爵之位,其中之一便是金陵城隍,地位次于北京的城隍,却也掌管一府之地,找到这种城隍打听陈阳下落,苏阳怕送。
苏阳也不能用太子的联络手段,在陈阳的身边必然有高手,陈阳能够在这里安身立足,必然也有缜密的组织,贸然行动,只会将自己暴露出去,为今之计,只能怪先在金陵城中安身,摸查陈阳的组织,找出陈阳的位置,安排了他。
“你倒是知道金钱贵重了。”
颜如玉看苏阳回来,笑道。
“家有千金,不如日进分文。”
苏阳道:“我们在金陵城恐怕要很长一段时日,也要有自己的营生,这两日我们先在客栈里面安身,待到找到租赁的房屋,我们就搬过去……”
一千万的人口,要挖到陈阳并非易事,五百多个药铺,想要找到孙离也不容易,在金陵城中能人又多,苏阳就打算先安身落步,再慢慢计较。
“嗯……”
颜如玉面孔微红,应了一声,觉得像是来到金陵安家落户的。
脸怎么红了?
苏阳奇怪的看了一眼颜如玉,回想适才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歧义才对,分文也不是个长度单位啊。
苏阳也颜如玉两个人各怀心事,一并走入城去,进入到了金陵城中,苏阳感受到了古代大城市的繁盛,和当代社会截然不同,但在城中车马不断,也有属于南京的快节奏生活。
“让开……”
正在苏阳和颜如玉两人张望城中,判断不知该往哪走的时候,后面便有声音催促,回过头去,是五辆马车在后面正要过去,其中有一公子,穿华服,面貌倒挺英俊,就是面色发白,身体发虚,跟在一辆马车旁边,前面是戴着绿头巾的仆人在开路。
苏阳和颜如玉退后几步,将道路让开,看着这些饶打扮,猜测应该是金陵城青楼画舫的人,十里秦淮河,青楼画舫排列,倚门卖花者不可胜数,在这其中最为有名的是十六楼,那里的姑娘原本都是官家的姐,因为家中落难,被朝廷罚没在那里,平日里都是金枝玉叶,家教良好,并且琴棋书画也都认得一些,最受仕子欢迎。
“罗公子,前面不远就是我在的画舫了。”
女子声音柔柔弱弱从车里传来。
“好!”
骑马跟在身边的罗公子兴奋道:“今晚上我就住在你的画舫里面!”话时候,身上兴奋的抖动,银钱哗哗作响,想来是个有钱的主。
瞧瞧这生活多充实。
苏阳看着那队车马远去的踪影。
“想去看看?”
颜如玉问道:“我上所,夜晚的秦淮楼舫皆开,在里面梳妆的女子熏烟喷雾,月色中,一个个如同神妃仙子……”
秦淮河上,泛舟而行,两岸均是颜如玉所描写的景致,想想都刺激。
“确实应该去见识一下。”
苏阳看着颜如玉坦然道,穿越一次,不去看看秦淮风月,确实不过去,苏阳还很好奇,在这时间段,秦淮河上是否有秦淮八艳,柳如是,顾横波,董宛,卞玉京,寇白门,马湘兰……据她们一个个才貌双全,可谓是这个时间段的大明星,名声甚至流传到了几百年后。
只是单纯的见识,二十两黄金能要嫦娥,苏阳都不要,自然不会看上画舫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