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郡主她不是……”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替您看好雪儿的。”
杨显及时拉住了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杨父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走了。
“你同郡主交好,为兄自是不会说什么,但你要记住,你是杨家的人,不是白家的人。”
杨凌雪心中一惊,自然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皇宫就如同那大染缸般,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是,凌雪记住了。”
杨显长长地舒了口气,刚要走,府门口的小厮就是一声高呼。
“太子殿下到!”
外头是大好的天光,日头正好,白战野一身华贵的一身,踏着天光而来,身后是太子府的侍卫,抬着诸多珍品过来。
似乎是来贺礼的。
“太子殿下?”
杨显连忙行礼,白战野微微一笑:“不必多礼,我来,是为了给凌雪贺喜的。”
杨凌雪微微一愣,给她贺喜?
她的这位太子表兄,和杨家表面来往得少,可背地里却总是约了父亲出去,她虽身为女子,也总能嗅到一点儿什么。
况且京中女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大多都已经出嫁了,但父亲迟迟不给她议亲相看夫家,倒也不是她心急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只是父亲总说,这京城里的贵公子们,无一能够配得上她的。
杨凌雪并不蠢笨,眼下太子妃刚刚薨逝,白战野就来杨府这般殷勤,还几次三番对她示好。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多谢太子表哥,凌雪愧不敢当。”
白战野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自小就生得乖巧,如今大了,亭亭玉立,温婉贤良,却又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骄傲。
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对她生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这些礼物实在是太过于珍贵,凌雪不敢收,还望太子表哥能够收回。”
赏赐陛下也已经送来了,太子再来送一次,实在是多余。
难不保他还有别的心思。
杨显连忙说道:“太子莫要多心,实在是我这妹妹性子惶恐,陛下赏赐已到,殿下您……”
言下之意,便是让白战野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举动,免得落人口实。
白战野微微一笑,并没有介意。
只是看着杨凌雪说:“表妹误会了,这礼只是你我两家日常来往罢了。”
此话一出,兄妹二人都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么明显的拉拢,太子殿下现在真的是连隐藏都不隐藏了吗?
“自从太子妃薨逝后,我日夜难安,若是得空,凌雪可以常来太子府坐坐,她生前最是念你了,当然,阿显若是能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显脸上面前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多谢殿下挂念,改日我必带着凌雪前去拜访,只是今日府中事务繁多……”
这逐客令已经下得很明显了,就算他是太子也一样。
杨家是皇后的娘家,本就要避嫌,太子还这般堂而皇之地送礼来,这不明摆着让人盯着他杨家么?
“我还有些话,想同凌雪单独说,是有关于蓉儿的。”
白战野脸上的神情暗淡了下来,似乎还沉浸在太子妃的薨逝中没有走出来。
杨显很明显不想给他和杨凌雪独处的机会,可眼下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既然是关于太子妃的事情,那表兄这边请。”
两人到了后院之中,杨显很担心,却又不好派人跟着,太子随时都有暗卫跟着,他若是做得太明显,反而会让太子不悦。
凉亭里,婢女给两人添茶。
白战野单刀直入,问道:“凌雪今年,也有十八吧。”
“是。”
“蓉儿十六嫁于我,不过才几年光景,便香消玉殒,我原许诺她皇后之位,如今也是无望了。”
“表兄节哀,要及时走出来才是。”
杨凌雪不敢说别的,只能安抚着。
“你父亲与我母后曾商议过,将你嫁于我,虽是续弦,却也是正妻之位,待父皇百年之后,你便是皇后之尊。”
啪嗒——
手中茶杯赫然掉落,她受到了惊吓,猛地站起来,瞪大了双眼:“表兄慎言!凌雪无心太子妃之位,更无心皇后之位,且陛下正老当益壮,定会长命百岁,表兄此言实属大逆不道!”
她胸口惊得一阵上下起伏。
虽早就明白太子野心,但却不曾想,这青天白日,他就打起了这般主意。
若是太子当真得了父亲支持,那朝中情势必然倒向太子这边。
她虽不懂朝政,却也明白,太子绝非表面那般谦谦君子。
“难道你不想做皇后?”白战野微微一笑,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
杨凌雪一颗心忽然就飞快地跳了起来。
她好半天才让自己面前镇定了下来,一颗心颤抖着说:“凌雪从无此意,此话还望表兄不要再言,方才之话,我只当从未听过!”
简直荒唐!
陛下尚在,他怎能说出这种荒谬的话来。
“我不急,我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杨家出了一个皇后,就会有第二个皇后,若有朝一日杨家没落,你应当知道你们的下场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
这世间之人,大多都欺软怕硬。
你风光时,他们便上赶着讨好巴结,你没落时,人人都恨不得上来踩上一脚。
“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凌雪,这京城除了我,无人配得上你,你好好想想吧,是宁愿平庸一辈子,还是登上那万人敬仰的位置。”
这不是商量,这是威胁。
杨家女他势在必得,杨家背后的力量他也一样。
白战野不知道自己这身份还能维持多久,所以必须在此之前,彻底改了这大端朝的天!
“他去了杨家单独找杨凌雪谈话?”
昭阳殿里,萧君策默不作声地将刚收来的信用内力粉碎,抬头看着天上飞远的信鸽,眉心狠狠地拧了起来。
“是啊,看来他坐不住了,此番北巡,他会留在皇城监国。”
他脸上是少有的担忧和烦躁,白婳还是第一次见。
“若是想要谋权篡位,需得军权在握,所以他才会留了顾尚书,不论是皇城布防图,还是兵力调动,顾尚书都有权力。”
不过这一切萧君策都早有打算,他的人早就渗透兵部,太子相反,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