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撩的还是净慈师兄!
师父曾说过,净慈师兄是他们大梵音寺里,近百年来最有天赋和佛缘智慧的弟子了。
且师父当年还让净慈师兄当着佛祖神像立下誓言,此生都不会还俗。
所以他这一生一世,都只能献给佛,献给他的信仰。
“施主说笑了……”
“本郡主没说话,本郡主认真的!”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向他逼近,那女子幽香不经意间掠过,秀发散落至胸前,在他手背上轻轻拂过。
冰凉,柔软。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触感,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避开白婳锋芒般的眼神,镇定自若地说:“施主执意这般认为,小僧自当无话可说。”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怎的大法师却要谎话连篇呢?”
白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却没有看见一旁萧君策的脸色越发阴鸷难看了起来。
“小僧从不曾说谎。”
“哦,是吗?”白婳挑了挑眉,随后掏出那手持来,高举在空中晃了晃。
勾唇笑着说:“你若非对本郡主有意,又为何要将你这从小佩戴的手持赠予本郡主?”
刹那间,斋房里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议论声。
“净慈师兄将手持送人了?”
“那手持可是师父传下来的……”
一旁的大师兄微微拧眉,眼光扫过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和尚们,斋房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素来温和的净慈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手中竹筷也被折断。
“被本郡主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白婳扬起唇角,倒也并非她在佛门净地闹事,想要损坏净慈名声。
只是她很确定一件事情,净慈是他。
哪怕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万千人海中,有些人的相逢是命中注定的,逃也逃不了,既然他们能在这大梵音寺相遇,就说明他们之间的缘分未尽。
“婳婳,你失礼了。”
许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萧君策拽着白婳的手,头一回是那么的用力,藏着几分怒意。
他抓着白婳,看向净慈,礼貌而又客气地说道:“郡主方才不过是些玩笑话,还望法师莫要放在心上。”
净慈起身,眉目清俊温和:“无妨,郡主生性顽劣,爱开玩笑倒也正常。”
话音刚落,白婳就被萧君策强行拉着走了。
“你拉本郡主作甚?不过是调侃那小和尚两句,你莫非是吃醋了?”
萧君策紧拽着她的手,狭长的凤眸幽深莫测,带着一股冷气,脸部线条更是冷硬。
“他是大梵音寺里的圣人,你可知你的举动,已经是冒犯了神佛。”
白婳甩开他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本郡主从不信什么神佛。”
若是信了有用的话,五百年前他就不会被澹台策杀死以证仙道了。
屠一族为她铺仙路,让她一举成为三界最强武神,此后天上地下,除了他和天道,无人再能杀她。
他沉默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约莫是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过激了,他神色柔和了下来,问道:“婳婳,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看?”
白婳头皮一麻,嘴角抽了抽,皱眉道:“你又抽什么风。”
“你忽然对他那般关注,不过才见一面而已,婳婳若是喜新厌旧了……”
“没有,怎么会。”
白婳干笑两声,这说得自己好似花心大萝卜似的,尤其是瞧见他那有几分委屈和不解的神色,心里的罪恶感就更深了。
“那就好,这里的斋饭不好吃,我带你去吃好的。”
他看上去似乎很开心,就连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他带着白婳离开大梵音寺,七拐八转的进了一间幽深的巷子,随后便豁然开朗,一间小小的面馆便出现在面前。
“这里是我从小吃到大的面馆,味道很不错,虽然今日禁荤腥,不过这里的素食也是做得极好的。”
面馆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客人也多。
“萧公子可还是老地方?”
已经年迈的夫妇朝着两人看过去,脸上是慈祥温和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便在院子里一角坐下,墙角处正好有一棵桃花树,澧洲比不得京城,所以就连桃花也开得比京城的晚。
但却也娇嫩艳丽,透着几分凌寒过后的孤傲。
“两碗牛肉面,公子,夫人请。”
牛肉面?
白婳低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面被覆盖在下面,一股浓郁的大骨汤味道飘了出来,瞬间就让人食指大动。
上头扑了一层厚厚的牛肉,汤上浮了几粒碧绿的葱花,香气宜人。
“今日不是斋戒日么,怎么……”
“这牛肉是素食,你尝尝便知道了。”他取了筷子,用手帕认真擦拭了一番才递给白婳。
入口是一股牛肉的香气,可细细品尝之后才明白,这所谓的牛肉,竟然是用豆制品做出来的,她觉得十分新奇,一连吃了好几口。
她本不食烟火,如今却在这烟火气满满的地方大快朵颐了起来。
“老板,再来一碗!”
她豪气十足地喊了声,面馆里的人都惊奇无比地看着这娇滴滴的贵女,竟然已经干掉了三大碗牛肉面,还不带停下来的。
“若是不够,将我这一碗一并吃了吧。”
他坐姿端方雅正,好一副龙章凤姿的娴雅矜贵模样,清风徐徐,吹得那一旁的桃枝落花纷纷扬扬。
眼看着就要洒进她的碗里,他正欲伸手去挡,却见那花瓣在她身边乖巧落下,完美地避开了她的碗。
“给你。”
她摊开掌心,里头尽是落下的桃花瓣,眉眼里是少见的笑意。
“可吃饱了?”
她揉了揉肚子,好似还有几分饥饿感。
“莫吃太多,晚些时候带你去吃澧洲的甜食点心。”
“你每年都会来澧洲吃面?”
白婳见他将那桃花瓣装进了香囊里,挑眉道:“装不了几天就会变得稀烂,留着作甚?”
“不是你送的?”
白婳略显几分尴尬,干笑道:“自然是送的。”
他说:“陛下若是北巡,我便会跟随一同前往,若是得空便来此处。”
“那你父母呢?”
他好像从未说起过自己的父母,既然是在澧洲出生的,那他父母也应该是在澧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