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里,孩子就更加欢快了,扑腾着把水弄得到处都是,将白婳衣服都弄湿了。
白婳还是好脾气地给他擦洗着。
一边说:“你小子算是好福气,这天上地下还就没有能让本郡主亲自伺候的人了,你以后要是长大了敢忘了你娘亲,本郡主即便是从地里钻出来也得教训教训你。”
她一边说,一边惩罚性地轻轻拍打着小破孩儿的屁屁。
只是这一打,就彻底让白婳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突破阴云的缘故,一点点细微的光落在孩子的背上,她晃眼一看,似乎在不孩子背上看到了类似龙鳞的东西。
刹那间,她心慌不已,连忙大喊:“赤乌!”
还在外面享受好不容易出来的太阳的赤乌,忽然浑身一个机灵,连忙就飞进了屋子里。
“怎、怎么了?!”
白婳起身,狠狠咬牙,声音颤抖的道:“用你的神火,烧他!”
赤乌吓了一大跳,瞪大了鸟眼说:“臭婆娘,你疯了吧!”
“本啾的神火可焚万物,他一个凡人孩子,如何能承受得住,臭婆娘,你是不是昨夜脑子进水了!”
赤乌都吓傻了,好端端的,她怎么让自己用神火烧团团?
就算这个女人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从来不会伤及无辜的呀,更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更何况还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
它都忍不住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本郡主让你烧就烧,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威严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眼里流窜的金光让赤乌本能地感受到恐惧。
它惊恐地吞了口唾沫星子。
连忙道:“好,我烧,我烧就是了,你别动怒,但你也不要后悔!”
一旦被神火焚烧,这孩子可是会没命的!
但因为有契约在,所以它根本没办法反抗白婳的命令。
她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用契约来命令自己。
这个女人虽然凶残,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用契约的力量要求它的。
赤乌卯足了劲儿,对准了那还在玩水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从口中猛地蹿出一团神火将孩子包裹其中。
它闭上了眼睛,甚至不敢去看,不敢去听。
这么可爱的孩子,它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要这样死在它的神火里了……
神火包裹着孩子,木盆和水在瞬间被蒸发,孩子懵逼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身上的火焰。
居然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随手捏起一团火把玩着。
那神火在他手中被揉捏成各种形状,他似乎又发现了比那三只灵体还要好玩儿的东西,咯咯笑个不停。
不仅如此,在神火的炙烤之下,孩子的后背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龙鳞,泛着耀眼的光泽。
而当赤乌听到这抹笑声的时候,连忙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却让它终身难忘。
它机械般的扭头看向白婳,却发现她的表情在那一瞬变得无比恐怖阴暗。
赤乌颤抖着声音喃喃:“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被凡人孕育出来的啊!”
一个被凡人孕育出来的孩子,身上又怎会带有龙族的血脉,还拥有了白婳的特征!
那神火根本就伤不了他分毫,反而成了他手里任意揉捏的玩具。
“婳婳,婳婳你要冷静,千万不要激动!”
赤乌小心翼翼地说着,因为它知道,一个凡人拥有孽龙血脉的后果会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团团不过是个凡人孩子而已。
可如今却被狠狠打了脸。
它见白婳迟迟不说话,连忙收回了神火,没了玩具的团团不开心,小嘴儿一瘪,似要哭出来。
它又赶忙吐出一团火来让他玩儿。
那后背的龙鳞是那么的明显,只是他还小,尚未形成龙角。
“赤乌。”
“嗯?”
“他现在算是什么?”
赤乌不敢说。
它想了想,道:“他是你白婳的儿子,也许这龙鳞,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机缘巧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
龙族孕育后代艰难无比,自龙族被屠后,便只剩下她最后一个,她知道自己很强,没那么容易死。
可现在天道却在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让一个凡人孕育出龙族!
“婳婳,你别多想,就算他是龙族,咱们把他藏起来,不让天道发现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咱们把他带去地府吧。”
可活人怎么可能待在地府。
天道还没发现他的存在,一旦发现,下场会和当年的白婳一样。
赤乌胆战心惊地看着白婳,但她一直没有说话,屋子里只有孩子的嬉笑声。
“婳婳?婳婳?”
赤乌心里害怕极了,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孩子。
它生怕白婳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连忙挡在了孩子面前。
小心翼翼地说:“婳婳,你先冷静,团团是龙族诶,那他就是你亲生的儿子了,你……”
白婳忽然上前,一把抱起坐在地上光溜溜的孩子。
它愣了愣。
“真不错,真不愧是我白婳的儿子,等你以后长大,一定会成为比本郡主还要厉害的龙!”
赤乌:“……”
好吧,竟然是它多想了,这个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揣测。
不过看着白婳这个样子,它也算是松了口气。
紧接着问:“婳婳,你……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
赤乌说:“当然是天道啊!凡人不可能孕育出龙族后裔来,又更何况是你和那位的后裔。”
“呵!”白婳冷笑一声:“我白婳的儿子自然由我自己保护,他若想动团团,我就和他斗个鱼死网破!”
天道不想和她斗,这么多年也只不过是在一直试探她的底线罢了。
她是懒得计较,并不代表不会计较。
若是他触及自己的底线,她就捅破他的九重天,将他拉下那至高无上的神坛!
赤乌张了张嘴,它可真是太相信白婳有这个魄力和能耐了。
当年的她不是天道的对手,让澹台策把她困在地府,生怕她会作乱报复。
如果不是心生恐惧,天道何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