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老皇帝是借着她的手,趁机废除春围会罢了。
现在京中贵族子弟大多都会被直接安排在皇城做官,他们会渗透在各个司制里,本就是一些绣花枕头,大多都是些庸人。
且子承父业者居多,如此一来,朝廷只会日复一日地腐败下去。
虽说春围会能够筛选一些出来,但暗地里动手脚的更多,老皇帝便借此机会来个大清洗,即便是上了年纪,城府也一样的深。
真不愧是长公主培养出来的人呢。
不过让白婳感到疑惑的是,长公主既然曾名动天下过,又为何会像寻常女子那般郁郁寡欢,最后郁结而死?
按理说,她的内心应该很强大,不会被儿女情事所困扰才是,更不会因此没了性命。
她自然是有几分疑惑。
春围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林子出现狼群的事情也早早的就传入了宫里,宫人们又将神鸟的事情传得神乎其神的。
不多时,便有画师将今日神鸟现身救众人于危难之中的图画了出来,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从围场一路回到皇宫,已是下午。
火烧云似要将天空烧出个洞来,红彤彤的一片。
“娘娘,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鸟,估摸着就是太傅大人故意捏造出来的,就是为了提高惠安郡主的声望而已。”
神鸟的事情之前就传过,郦妃没见过,自然不信,但这些却是文武百官都在场的,陛下也亲眼见过了,做不得假。
她眯了眯美丽的眸子,问:“今日郡主可一同进宫了?”
“是呢,此刻已经在昭阳殿住下了。”
宫女倒是满脸不屑,毕竟没有亲眼见过,都是从外人那儿来听说的,有这种心思倒也正常。
“萧太傅呢?”
郦妃不关心白婳,她只关心萧君策。
“这……”
宫女吞吞吐吐的,眼睛更是小心翼翼地看向郦妃,道:“同郡主殿下一同在昭阳殿,且遣散了殿里殿外的所有人,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贱人!”
宫女才刚说完,耳边就传来郦妃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锋利的指甲迅速划过她的脸,带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宫女连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郦妃脸色扭曲阴沉,咬着牙道:“还真是不知羞耻,这才刚出了休夫的事儿,就这般迫不及待地和别的男人白日宣淫了!荡妇,荡妇!”
她放肆辱骂着,可这并不能喧泄她心中的怒火。
一旁的猫儿似乎都受到了惊吓,正欲逃窜,却被郦妃一把擒着后颈给拎了回来。
“怎么,连你也想跑?是不是觉得本宫人老珠黄没人爱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小畜生罢了!”
“喵!”
猫儿受了惊,猛地就把郦妃手背抓出一条口子来,女人吃痛,趁着这个空档,猫儿从她怀里逃窜出来。
郦妃大怒,飞起一脚就踹在了猫儿腰背处。
猫儿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声。
“小畜生,竟敢伤了本宫!”
郦妃一脚狠狠跺在猫儿身上,猫儿瞳孔放大,鼻子和嘴角溢出了血丝,宫女低头看见猫儿的惨状和哀嚎,却不敢动弹半分。
不一会儿,那猫儿就没了声音。
郦妃似乎这才解了恨,恶狠狠地说道:“把这小畜生给本宫扔出去,再去找一些伤药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宫女连忙抱起猫儿就出去了,眼看着那猫儿是活不成了,这波斯猫名贵得很。
郦妃以前也很是喜欢,只是一有气就喜欢撒在猫儿身上,即便如此,猫儿每次也都会和郦妃亲近撒娇,她心情好时,才会对猫儿格外喜爱。
不好时,猫儿就是个撒气桶。
宫女找了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将猫儿放了进去,似乎有些不忍地说:“别怪娘娘心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下辈子找个好主人吧。”
她也没办法,奴才的命都低贱如草芥,又何况猫啊狗的,就更不值一提了。
明明还是下午,一阵风吹来,宫女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也就没再看那猫儿一眼,急匆匆的就走了。
猫的求生欲很强,在宫女走后,那奄奄一息的猫儿摇摇晃晃地从草丛里站起来,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
暮色降临,昭阳殿的大门紧闭,周遭的宫女太监都只能躲得远远儿。
昏黄的烛光将大殿映照得昏昏沉沉,不大真切。
他拿了药膏,那纤弱白皙的后背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你倒是硬气,一声不吭。”
发丝撩至胸前,就算白婳是神,那么多发了狂的狼,她身上也不可能一点儿伤都没有。
偏偏那狼还不是普通的狼,给她造成的伤口竟然无法自动愈合,就连疼痛感也是那么的清晰。
仿佛痛到了每一根神经上。
“一点儿小伤罢了。”
那药膏在掌心推开,重重地压在白婳背上。
“嘶!”
她吸了口凉气,萧君策淡淡道:“不是小伤么,怎么也会疼?”
“……”
他放轻了动作,冰凉的衣料贴着她的肌肤,男人的鼻息落在后背上,带起阵阵战栗之感,她咬着牙,不知不觉间,呼吸竟然有些急促紊乱。
“有时候太坚强,并不会引起别人的心疼,只有适当的柔弱才会如此。”
坚强得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是刺,萧君策都不记得自己被她刺伤过多少回了。
“本郡主不需要别人的心疼。”
他低笑道:“那烦请郡主心疼心疼我,我是个男人,本想在郡主面前表现一番,让郡主芳心萌动,可每每皆是郡主保护我,这让我情何以堪。”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一番,萧君策也不例外。
换作以前,澹台策亦是如此。
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斜长,晃晃悠悠明明灭灭。
她说:“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
他的气运有多香自己还不知道,每一次的转世投胎,也许都带着他的既定命运。
“婳婳既然都这么厉害了,索性萧某的命,以后就交给婳婳了。”
他笑着说。
白婳脸一黑:“滚!”
“别想把你的命和本郡主的纠缠在一起,别人稀罕你的命,我不稀罕!”
但萧君策早就摸透了她那嘴硬心软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