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带回东厢院,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是打出来的,伤了心肺,要是再过几天,就直接嗝屁了。
白婳一手搭在她的脑门子上,一阵清润的力量便源源不断的传进她脑子里,心肺迅速愈合,连体表的外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郡主!”
东篱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自己身子好转了起来,也不疼了,白婳喘了口粗气,脸色也白了几个度。
这凡人身躯果真太羸弱,她失去了灵力,又用凡人身躯产子,最是损耗血气元神了,如今动用灵力,便能让她感到一阵胸闷气短,虚弱不已。
但东篱看她脸色不好,迅速起身将她扶着坐下。
“郡主,您……”
白婳揉了揉额头:“怎么,怕了?”
凡人哪儿见过这些玩意儿,就连鬼神,都只存在于他们的幻想之中。
东篱连忙摇头说道:“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觉得……郡主好似变了一个人,不像是郡主了。”
联想到刚刚郡主威风的样子,东篱就觉得郡主好帅啊!
“那日二夫人让您出门祈福,奴婢不让您去您便生气了,您走后二夫人便将奴婢关起来,奴婢便知道您凶多吉少了,后来他们说郡主您死了,奴婢便万念俱灰,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东篱一字一句的说着。
白婳知道她想问什么,便说:“本郡主大难不死,被世外高人所救,高人传授术法,好让本郡主回来收拾那一对狗男女,明白吗?”
这小丫头单纯的很,随随便便编个谎话也就糊弄过去了。
东篱果真满眼崇拜的点了点头。
郡主现在不傻了,还学了一身的好本事,真是太好了!
“夫人,萧太傅派人送了东西过来。”门外头响起了管事嬷嬷的声音,府里的人都觉得奇怪,萧太傅从不曾和将军有什么交情。
两人又是政敌,怎么这次竟然破天荒的送了东西过来?
萧君策?
只要一想到萧君策和那个狗男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就倒胃口,整整五百年她都避之不及的男人,哪怕是来了趟人间界,他那张脸都阴魂不散。
而外头完颜长歌看了眼那满院子的东西,眼里尽是羡慕,但还是说:“替本夫人谢过萧太傅,将军府无功不受禄,受不得这些好东西。”
萧太傅出手,那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可惜,他和将军是政敌,将军乃皇后太子一党,萧太傅虽还未站派,太子也几次三番明里暗里拉拢过,但萧太傅为人清高,从不曾表态过。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明白萧太傅的心了。
如今若是收了萧太傅的东西,怕是要让太子以为,将军府是站在萧太傅这边的。
萧太傅狼子野心,手中军权在握,只要他想反,京城里也就只有将军才能与之抗衡了。
前来送礼的是萧太傅的心腹,名唤南桑,她看了眼完颜长歌,笑着说:“二夫人误会了,这些东西,是太傅大人送给将军府夫人的。”
言外之意,你一个妾竟然还敢出来替府中嫡夫人做主了,看来这将军府宠妾灭妻定是实锤了。
只是不知道太傅大人为何要忽然送礼。
“太傅大人的好心,长歌替大夫人心领了,只是郡主尚且体弱,受不得这些大补之物,还望南桑姑娘送回。”
完颜长歌假意听不出来南桑话里的意思,依旧笑意盈盈的说着。
“谁说本夫人不收了?”
白婳抱着团团,那慵懒中含着几分凉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南桑见过郡主殿下,这些薄礼,都是太傅大人特让南桑送来的,还有一些小孩子的衣物,还望郡主能够收下。”
南桑望向她怀里的孩子,意味深长的看着。
白婳原本是不想收的,但一听到完颜长歌的话,就觉得这礼是非收不可了。
“那便多谢萧太傅了,回头本郡主定会亲自登门拜谢。”
南桑望向她肩头上的彩色小鸟,笑道:“这鸟倒是挺有意思的。”
正在梳毛的赤乌冷哼了声:“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
奈何南桑听到的却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鸟能听懂人话?”
白婳挑眉:“一只小畜生罢了,跟在我身边久了,渐渐的是能听懂一些的。”
赤乌瞪大双眼,恨不能在她脸上啄出个洞来。
“夫人,太傅这礼太重了,我们将军府收不得的!”完颜长歌摆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劝说道:“将军和太傅本就是同朝为官的,这贸然收礼,只怕是要遭人诟病的。”
她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完颜长歌不信她听不懂。
南桑却说:“将军喜获麟儿,这礼便是太傅大人送给孩子的满月礼,又如何收不得了?还是二夫人以为,太傅大人这礼太轻了些,比不得你将军府的东西?”
这又是哪儿的话,这么大的罪过,完颜长歌可不敢担着,只希望自己方才那一番话白婳是听懂了的,自己就拒绝了。
“夫人……”她眼巴巴的看向白婳。
但……
“啪——”
一声轻响,完颜长歌不可置信的瞪着白婳,眼里迅速划过一抹恨意。
“这宅子到底是你在当家做主还是本夫人?身为妾室,却敢公然顶撞反驳主母,周易安舍不得教你,本夫人来亲自教!”
这一巴掌,直直的把完颜长歌给打懵了。
以前那个柔弱好欺负的白婳去哪儿了,怎的如今变化却是这般的大,好似变了个人似得。
“白婳,你又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周易安勃然大怒的声音,他的火气来得快,瞧他过来,完颜长歌适时的红了眸子,又是委屈,又是深明大义的说着:“将军,是长歌僭越了,不敢自作主张将太傅的礼退回去,郡主要收,便让她收着吧,好歹也是太傅大人的一片心意。”
收礼?
周易安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尤其是看到那礼品单子中还有小孩子的衣物,脸色就更为难看了。
那孩子压根儿就不是他的,萧君策送这些东西来,就像是一把掌狠狠扇在他脸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