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儿起火,你不好生在东院呆着,跑来这里作甚?”
周易安忍着怒火,月光下的女子面容精致,透着几分妖娆邪魅,双眸捐狂高傲,下巴微抬,贵气逼人。
看见她手里的肥鸟,他的脸就疼了起来。
白婳艳红的嘴角一勾:“过来看热闹啊。”
“不过夫君您可能要伤心了,您的小妾,应该被活活烧死在里头了,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放了这么大一把火,啧啧,活活烧死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呢。”
白婳有意无意的说着,周易安是聪明人,她相信他能听懂的。
嫉妒玉珠的,除了是那位,还能有谁。
不过,火是她放的,人嘛,既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完颜长歌杀的。
但人估计已经烧成了灰,身上就算是有伤,也验不出来了。
被谁杀的,大概也就只有玉珠自己知道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易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本郡主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巧刚成了婚就死了人晦气的紧,不过今儿正好撞见了明香的相好来府里,不如借这个机会,冲冲喜,将这府里的晦气洗一洗也是极好的,夫君觉得呢。”
白婳眨巴眨巴眼睛,笑里藏刀的说着。
明香的相好?
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明香有相好?
白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将赤乌放在肩头上就走。
只给他留下一道美丽的背影。
说来也奇怪,这火怎么烧都烧不到隔壁去,仿佛就在那里独自美丽,将玉珠所在的院子烧了个精光后便又自己熄灭了。
等到周易安过去时,地上只有一句烧焦的尸体残骸,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完好的。
众人吓坏了,完颜长歌更是想到了她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场景,吓的浑身发抖,躲进了周易安怀里。
“易安哥哥,怎么会这样……”她泫然欲泣,牙齿发抖:“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人被烧死了,为何身上的衣服却还是好端端的?”
周围的人都不大敢上去,老太太院子里派人过来看。
瞧着情景,也是吓得不轻。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起火了?”
那嬷嬷声音尖利的问,眸光也不由得落在了长歌身上,那日道长给她做法,二夫人什么反应,大家伙儿可都是看得清楚。
如今这人就在她隔壁出的事儿,又是她曾经的婢女,怎么着都得和她有点儿关系。
这话虽是在问周易安,却明摆着是在逼问长歌。
“夜里风大,吹倒了烛台燃了床幔,是她自个儿不小心,还能怪罪旁人?”周易安眼神一冷,四两拨千斤的回了这句话。
但老太太院子里的人都是人精,冷哼道:“人死了,衣裳却是好的,这等怪事还是头一回见。”
“莫不是有什么妖孽作祟?”
闻言,一众奴仆的目光都放在了长歌身上,感受到这种逼人的目光,完颜长歌委屈的咬了咬唇。
说:“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妖孽,嬷嬷,你回头告诉母亲,让她莫要忧心,我和将军自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这府里的事情,外人是不可轻易拿出去说的,尤其是发生了这种诡异妖邪的事情。
嬷嬷剜了她一眼,淬了句小骚蹄子,便气焰嚣张的走了。
长歌松了口气,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一眼,总觉得玉珠那眼神还落在自己身上。
她想自己要是拉她一把的话,玉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可她心里是盼望着玉珠死的,却不是这么个死法,这样死了,还不如不死。
“将尸体抬下去,买一幅上好的棺材,再请玉清观的道士去超度一番,将她好生安葬!”周易安冷冷下了命令,底下的人就算害怕,也只能去照做。
但他们心里却有了个谱。
他们向来得宠的二夫人,只怕是个妖孽!
只要有了这个想法,众人往后看她的眼神自然就会变了,这不过是白婳的小心机而已,要的便是让完颜长歌也感受一番她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这府里日子不太平,直到第二天早上,隔壁院子的残局才算是彻底了了。
一大早,完颜长歌就让明香准备了许多好东西前往北院老太太的住处。
但嬷嬷拦在门口,趾高气昂的说:“老夫人说了,以后的晨昏定省,二夫人都可以免了,她老人家身子不好,怕冲。”
完颜长歌脸色一白,让明香将东西端上来。
笑着塞给默默一粒金瓜子。
说:“嬷嬷这话见外了,当媳妇的,怎能不给婆婆晨昏定省。”
“长歌特意拿了玉翠珊瑚珠,鹿茸血参过来孝敬母亲,这些都是先前陛下御赐的好物,长歌不敢一人享用,便拿来孝敬母亲了。”
徐兰芝最是稀罕这些东西的。
“进来吧。”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老太太的声音了,嬷嬷也不拦着,得了金瓜子便乐呵的放人进去。
刚进去便听见从里头传来的一阵轻笑声。
“夫人真是好生风趣,将军仪表堂堂,是大端朝的顶梁柱,更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儿,阿玉一个庶女,哪里配得上将将军呀!”
“又什么配不上的,完颜家那破落女,不也嫁给我儿子了?你长得不比她差,文采好,家世好,庶女也比那落魄嫡女好!”
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她脚下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明香及时扶了一把。
“母亲!”她走进去,看见坐在屋子里的鹅黄长衫的姑娘,身上罩了一件紫色的毛绒大氅,头上珠翠微微晃动着,白皙美丽的手腕上带着硕大的金镯子。
一身的珠光宝气。
她脸色微微发白,听出老太太是想给周易安纳妾,心顿时就急切了起来,这一大早的,便有别家的姑娘上门来。
“哼,东西放下,走吧。”昨儿的事情一发生,徐兰芝就不大待见她了。
这肚子又总是没个反应的,白婳那院子里虽然有个带把儿的,但她又不傻,那孩子是不是自己儿子的都还是个问题呢。
“这位姑娘是……”她看向那少女。
少女眸子瞥向她,一旁跟随过来的婆子趾高气昂的说:“此乃尚书府二姑娘,顾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