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就被雪藏,授以帝王业,父亲更是将他当成未来储君培养,从不曾松懈片刻。
完颜一家被灭族时,他十四岁。
他日夜潜伏在暗处,只为有朝一日杀了那狗皇帝,推翻他的王朝,为完颜一族报仇雪恨,隐忍多年,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却不知为何,被萧君策那疯狗盯上,几次三番坏他计划,否则那狗皇帝早就死了。
“你和萧君策到底什么关系?”完颜宏沉声道,虽停了动作,但刀子却一直对着白婳。
到底?
白婳眸光一闪,这人认得她?
但白婳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出现。
“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本郡主的地盘,只有本郡主盘问你的份儿,明白吗?”白婳找了个勉强还能做的木凳子,瘸了一条腿。
好在她轻,也能够撑得住。
修长的双腿恣意慵懒的叠加在一起,吊儿郎当的晃动着,一双眸子带着风情,慵懒中夹杂着一股冷傲凌厉,腰肢纤细,樱唇微扬。
“所以,你想好要怎么介绍自己了吗?”
裙摆拖曳在地上,浑身自带一股强势的气场,完颜洪狠狠皱眉,什么时候这个傻子身上竟然也有这种傲视凌人的感觉了?
在面对一个陌生男人拿着刀子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做到毫不怯场。
完颜洪冷哼一声,这傻女人是脑子坏掉了吗?
要不是他现在身受重伤,一定会直接杀了她,好扫清歌儿的障碍,让她在将军府彻底站稳脚跟,要不是这个蠢女人,歌儿这些年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她是完颜家的长女,却在这里给人当平妻!
且她说黑骑军就在外头,他素来小心谨慎,哪怕这个女人是骗他的,完颜洪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猜,你和长歌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吧。”白婳轻笑道:“今日萧太傅逼近,她宁愿让周易安受伤,让萧太傅在他身上连捅几刀都没有出卖你,啧啧,真是感人呢,你莫不是她的姘头?”
“她不是自诩最爱周易安么,没想到竟然在外头偷摸勾搭了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呢,要是周易安知道了,估计会气的个半死吧。”
白婳抬眸,看到他眼里充斥着的杀意和狰狞。
“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歌儿!”
完颜洪几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了,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白婳似笑非笑:“你这么在乎她,还喊得这般亲昵,不是她的姘头是什么?一脚踏两船,这种女人啊,就该天打雷劈浸猪笼点天灯才是。”
“臭女人,你找死,歌儿是我……”
不对!
完颜洪猛地反应了过来,这女人是想套她的话,想知道自己和歌儿的关系!
差点儿就被这傻女人给绕进去了。
白婳眼神一暗,啧,可惜了,竟然反应过来了。
“你想套我的话,哼,休想!”完颜洪目光阴鸷,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白婳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命大,落霞山那般都没能死。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东篱回来了。
完颜洪脸色一变,还没等白婳反应,就直接跳出窗外,消失在东院里。
“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和完颜长歌的关系,绝不是那么简单,我的目标是长歌,等拿到了她的灵魂,她这样的恶人,在鬼狱应该是要下油锅烹炸的。”
白婳漫不经心的说着,东篱刚回来,就看见自家郡主从杂物间出来。
连忙上去说道:“郡主去那里面做什么,又脏又乱的。”
“发现了一只耗子,过去瞧瞧。”
东篱惊奇的发现地上铁锁的碎块儿:“这锁怎么碎了?”
白婳摸了摸鼻子,这丫头的问题还真多。
“许是太久不曾打开过,风化了吧。”
是吗?
东篱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总不能是郡主捏碎的吧,那就离了大谱了!
黑骑军已经走得干净了,完颜洪躲在暗处,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悄悄潜入了长歌的房间里,她吓了一跳,看见那张银色面具。
“阿洪,阿银说她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被黑骑军抓走了,萧君策那狗贼,他把将军给……”
她泫然欲泣,眼里蓄满了泪水,又是恨意又是疯狂,恨不得将萧君策碎尸万段般。
完颜洪拧了拧眉,西院门窗紧闭,除了阿银,谁都不能靠近。
“我都知道了。”
完颜洪坐下来,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却阴柔的脸来。
“东院的白婳,看到了我的脸。”
“什么?”长歌瞬间停止了哭声,她扑上去,抓着完颜洪的手:“她有没有伤害你?她发现你了,一定会告诉萧君策的!”
长歌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她杀了,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阿银不是说将阿洪藏得很好么,又怎会被白婳给发现了。
“歌儿,你不必紧张,她还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但她已经看到了我的样子,我会找机会杀了她的。”
有完颜洪这句话,她就放心许多了。
却依旧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完颜一家才应该登上帝王路,要不是萧君策那狗贼,你早就杀了狗皇帝,改朝换代,让我完颜一族彻底一雪前耻!”
即便是如今这个时候,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帝王梦。
似乎在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弟弟才配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他咳嗽了声,脸色更加苍白了下去,长歌连忙扶着他坐下,眼泪横流:“你别说话了,短时间内萧君策应该不会到将军府来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至于白婳,我会想法子应付她的。”
白婳现在应该以为阿洪已经离开了将军府,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
“歌儿,辛苦你了。”
完颜洪眼里满是心疼,因为从他记事开始,完颜长歌就在努力的做好一个嫡女,他则藏在暗处,不被世人所知,直到完颜家被灭族的那一刻,她被关进掖庭数年,吃尽苦头。
“只要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长歌摇了摇头,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