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银痛苦的惨叫着,一旁的赤乌赤红着一双瞳孔,目光将她死死的锁定。
来自灵魂深渊的恐惧让阿银浑身战栗。
白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急什么,你现在归本郡主管,是下阿鼻地狱遭受无间炼狱的磨难还是转世投胎再世为人,都得由本郡主说了算。”
这是曾经的阎罗王澹台策亲自许她的权力,谁都不能否认。
阿银眼中凶光大盛,恶声诅咒着白婳:“白婳,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
白婳脸上笑意加深,她本来就不是人,死不死什么的,对她来说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就行了。
“你放心吧,就算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那臭婆娘也还会活着,她会活的比任何人都长,你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渣渣,想弄死不过都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赤乌幽幽的说着,它现在可是个专业的解说员。
那女人历经数百年,那一颗心早就如同钢铁一样坚硬了,否则澹台策也不会花数百年的时间都无法感化她的心了。
“还有你的主子,早晚都会沦为她的掌中玩,任其搓扁揉圆,全看她心情。”
阿银再也没有了声音,就那么漂浮在上空,神火将她烧的残破不堪,身上的凶光也被烧毁了,能够勉强维持现在的形态都是依靠着白婳身上的煞气罢了。
西院里,长歌几度哭到晕厥,先前身子本就受过打,又遭敲碎了膝盖,如今这大喜大悲的情绪双重夹击下,竟然一病不起了。
那大夫来了一茬又一茬。
周易安自然是百般忧心的,大夫开了药说:“二夫人这是急火攻心,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的。”
“性命之忧?”他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治好二夫人!”
大夫也只能点头称是了,倒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只是长歌故意让她这般说的罢了。
等到大夫一走,那啜泣声从屏风后头传出来,周易安的心都揪紧了。
长歌面色苍白如纸,柔弱道:“将军,是不是从一开始,长歌就不应该嫁给你的?”
“你胡说什么?”周易安道:“我许诺过你的事情从来不会变。”
“可是……可是郡主已经容不下我了,若是有朝一日她将真相全盘托出,你我和这将军府都会遭殃,不若趁着现在,长歌离开将军府,还将军府一片清静之地,如此将军也能彻底将心都放在朝堂上了。”
她最是会扮柔弱了,知道如何去抓住男人的心。
周易安心里正烦躁着,闻言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你离开,要走也是她走!”
长歌依旧委屈可怜的说道:“可我只会给将军带来麻烦……”
“好了长歌,以后不许再提此事,我会和太子尽快商议此事,至于阿银……我会再给你找个聪明利利的丫头来,以后无事,便不要去招惹她。”
前半句长歌还在暗自感动着,后半句却又不甘心了起来。
说到底,是连将军也开始忌惮了起来么,还是说,将军心里其实是在乎白婳的?
今儿事情闹得大,北院看着东西两院儿斗自然是高兴的,这两个徐兰芝是哪一个都不想留的。
尸体交给了萧君策后,那人倒是上道得很,将尸体悬挂在城楼上,惹来了不少人围观,城头上还贴了告示。
说是这婢子乃是罪臣完颜一族的余孽,意图谋害郡主,故而挂在城头示众,以告诫世人,莫要动了贼心贼胆儿。
白婳站在不远处的角楼里看着,笑了笑:“瞧见没,那就是你的尸体。”
阿银如今就剩下一缕残魂,生前便是被白婳乱棍打死的,这死后却依旧得不到安生,无法入土,灵魂更是得不到救赎,有白婳在,她是一天好日子都别想过。
她眼里充斥着凶光,恨不得扑上去将白婳活活咬死。
那尸体已经挂在城楼上两日了,脸上透着惨白,不远处黄沙滚滚,犹如万马奔腾的气势瞬间呼啸而来,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被吓得纷乱逃散。
数十名黑衣人策马疾奔而来,为首的人戴着银色面具。
手中摔着带钩的长鞭抡至最圆。
“少主人……”阿银激动的身体颤抖,白婳勾了勾唇。
说:“看来你的身份很不一般呢,竟然会有人来劫尸。”
阿银咬牙:“你想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
飞尘溅起了砂砾,完颜洪带着一队人马过来,马匹嘶鸣,堪堪停在城楼下,城楼道路两旁便是护城河,长鞭缠住阿银失身,飞刃甩在麻绳上,那尸体瞬间飞到他手里,一把将其扛在身后。
城墙上,那一身玄色长袍的男人手中长弓拉至满月,一触即发。
箭矢朝着他的后背急速而出,身后跟着的黑衣人飞身上前,以肉体筑成一道墙。
黑骑军倾巢而出,铁骑踏破嘶鸣之声阵阵,与黑衣人迅速交战,或劈或砍,但黑衣人浑不觉痛。
眼看着黑骑军就要追上完颜洪,前方黄土地里掀起一张巨网,拦住了完颜洪的去路。
他反应够快,仰马止鞭,马儿脖颈高扬,蹄子急促不安的踢打着。
长鞭朝着慌乱中的人群一甩,一抹人影被他扼制住了脖颈。
“萧君策,你若想让她死,就尽管来抓我!”
嚣张阴冷的声音落下,白婳瞳孔一缩,怎会是她?
好端端的,完颜长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长歌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京郊里出现傀儡刺客,一如那日在城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长鞭上的钩子抵在了长歌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血珠子立马就渗透了出来。
城头上的萧君策面无表情。
“拿箭来!”
南桑有些犹豫:“大人,那可是将军府的二夫人!”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心里没数吗?”
男人神情冷的厉害,冷峻的眉峰透着杀气。
“大人……太傅大人救我!”
长歌脸色惨白,身子就那样飘荡着,仿佛随时都能断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