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以为傲的嫡女身份,引以为傲的偏爱……
在一切根本都算不了什么。
“我不许你这么说!”周易安掰过她的身子,一双眼睛固执地盯着她。
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完颜长歌,是完颜家的嫡女,是我周易安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是我的长歌!”
哪怕他心里对长歌的爱已经不纯粹了,但不管怎样,长歌都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是永远都无法被忘记的存在。
长歌痛苦地闭上眼睛,浑身发抖。
她说:“可我昨晚已经被人玷污了,还是几个流浪汉,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会因我成为一个笑话,在朝堂上你会抬不起头来。”
“所有人都会笑话你,这将成为你这辈子的污点!”
长歌大声的说着,她企图让周易安离她远些,她不想看见男人,谁也不想看见。
她不明白,明明阿洪可以来救她的,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出现。
明明将军就在外面,他听着自己的惨叫声,为什么没有冲进来,是因为惧怕萧君策手中的权力吗,还是惧怕他的黑骑军?
她心中有成千上万个猜测和为什么,长歌甚至不敢去细想。
“我不在乎!”周易安大声的说着,他苦笑着说:“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长歌。”
兵权,名声。
他都没了。
就连将军这个头衔都只是个虚设罢了。
他深知萧君策是想把他架空,彻底变成一个傀儡,这样一来,太子失去了左膀右臂,朝堂上,就再也没有能够掣肘萧君策的人了。
但凡他想,随时都能让黑骑军将皇城杀得片甲不留。
“长歌,不要寻死了,好好活着吧。”周易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长歌感受到他的柔情和温暖,先前心里所有的猜疑和妒忌,都在此刻化成了虚无。
两人痛哭着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却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身影。
好在她割腕的伤口并不是很深,这几天一直悉心调养着,再加上周易安日夜陪伴着,这也让长歌的心情好了不少。
周易安更是让府里任何人都不许提起那天的事情。
这雨接连下了好些天,即便是没下雨的时候,天空也是阴沉沉的。
奶娘手指断了几根,许卿也都治好了。
团团许久没有见到娘亲,在萧君策将孩子抱过来时,孩子见到亲娘,粉嘟嘟的小嘴儿一瘪,眼里顿时就有了亮晶晶的水花。
鼻子和眉眼都红了起来。
白婳看着委屈的快要哭的团子,挑眉说:“有什么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学娘们唧唧的哭,没出息!”
“哇!”
憋不住了,团团直接放声大哭。
原本只是委屈,这下是委屈加可怜,一哭起来便越发的不可收拾。
白婳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立马变得柔和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是为娘错了,为娘不凶你了好吧?”
越是哄,孩子就越是哭得大声。
白婳一阵干瞪眼,她什么时候干过哄孩子这种事情了。
萧君策望着院子里的母子俩,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便走。
阴雨天是东篱所喜欢的。
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太傅府养得好,白白胖胖,粉雕玉琢,抱着也有些软手了,身上还奶香奶香的。
“郡主,这孩子许久没见你,自然是想念的厉害,小少爷虽小,却也懂得母亲怀抱才是最温暖的呢。”
“是吗?”白婳扬眉。
忽然觉得养这么个小玩意儿还是挺好的,至少这小家伙目前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那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总是盯着自己看,牙齿也长了几颗出来。
只要放下,团团就开始瘪嘴,抱起来就立马眉开眼笑。
“倒真真儿是学了你父亲几分精髓,日后长大了可还得了?”白婳捏了捏小人儿的鼻尖,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
“等开了春,褪去了一身厚重的袄子,小少爷就要开始蹒跚学步了。”奶娘满脸笑意地看着,似乎东院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温馨和热闹。
“东篱,过来抱抱他。”白婳转身,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一直没有吱声,却脸带笑意的东篱说着。
东篱惊愕不已地看着白婳。
结结巴巴地说:“郡主,奴婢、奴婢身上脏。”
“脏什么?又不是从茅坑里出来的,以前你不也喜欢抱他吗?”白婳将孩子塞进她手里。
孩子软乎乎的一团,东篱脸上没有活人的生气,即便是奶娘给她上了些许脂粉,也是一脸的死气,苍白泛着青灰色。
要是不经意看去,瘆人极了。
东篱浑身僵硬,抱着团团动都不敢动。
“本郡主累了,你抱着他玩会儿,不要来打扰我。”
东篱木讷的点点头:“是、是!”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团团,团团也正看着她,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东篱说:“小少爷要是怕我的话就哭一声,好不好?”
她身上冰冰凉凉的,抱着孩子也不会暖和。
反而是孩子身上的阳气和阴气所交汇在一起,还能更好的滋养东篱。
只要她不被人杀死,东篱可以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奶娘笑着说:“郡主这是故意的呢,怕你会多想,她们都说郡主恶毒,其实恶毒的人分明就是她们啊。”
奶娘叹了口气,郡主以前在这府里就是如履薄冰的,如今日子好过了些,那些人就看不惯了。
东篱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心里也很暖烘烘的。
还是她现在不太会表达自己的表情,笑起来比鬼还难看,所以东篱每天都在努力的练习怎么微笑,至少不能让小少爷感到害怕。
将军府的丑闻已经掩盖了尚书府的丑闻。
尚书府的大夫人,多年来与人苟合,所有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都死了,无一例外成了花园里的花肥。
尚书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水牢里,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外头的人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少爷。”
循着烛灯一眼望进去,里头全是水,没过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