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见她赖上自己的厚脸皮样，怒极反笑：“你倒和你师父一模一样！”
“前辈，可以吗？”柳叶叶惨白唇色轻启，失去生气的漆黑眸子缓缓地落在老鬼身上。
这视线！？老鬼心神止不住一颤，怎么回事，这小丫头明明就是将死之人，却为何给他如此强大的震迫力？！
老鬼还未回话，茅草屋外响起了一道虔诚悠远的声音：“请让柳施主前去吧，这位书修道友。”
“你个臭和尚，感情死的不是你家小辈！”老鬼对着门外破口大骂。
不嗔念了一句佛号，然后离开了。
他仿佛就是来劝老鬼满足一下将死之人的临终愿望一般。
劝了就走。
你听不听，做不做，与他无关。
羽轻云扶着柳叶叶无力的上身，眼里闪过许多挣扎，最后豁然开朗，神色清明，将柳叶叶交给袁士郎，如松竹般的身姿弯了下去：“前辈。”
他就开口喊了一句前辈，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后面想说的话是什么。
老鬼没想到这位天生就情感淡薄的天才小辈会为了自己师妹弯下自己的腰，低下自己的头。
老鬼叹气：“柳叶叶！你去了！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
柳叶叶点头。
“两位哥哥，麻烦你们将我头上的头饰取下，好重。”柳叶叶对袁士郎和袁士言说。
袁士郎听此照做，袁士言在旁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想靠近帮忙，又怕弄疼了她。
长发如瀑，自然散落在消瘦的背后。
“耳饰要取吗？”袁士郎轻声问。
柳叶叶摇头，起身，如回光返照，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一些。
精力也好了许多。
老鬼知道她准备好了，于是双手啪地一声合拢，然后缓慢分开，拉扯出一个圆形空间，将她包裹在内。
接着，老鬼念了一段术语，空间和柳叶叶瞬间消失在茅草屋，画面一转，竟神奇地出现在空中蓄大招的贺珩奕面前。
贺珩奕看见突然出现的柳叶叶，疑惑不解：“小徒弟，你来做什么？”
贺珩奕自然是认出了自家好友的空间术，他就是不明白，小徒弟为什么会拜托老鬼将她送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来。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是小徒弟自己要求的？
因为他了解好友，他不会主动用自己的空间术送小辈来送死。
柳叶叶在空中，左右看了看，将目光可及的所有都映入眼帘。
往日的和平繁荣，已变成废墟一片。
在看到那滩血迹和已不再是凌易山的“凌易山”时，她的心脏止不住疼痛起来。
“师父……”柳叶叶咬唇，不敢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怕答案，也怕得不到答案，“你可后悔？”
“你可后悔收我做徒弟？”
贺珩奕压住体内翻涌的血，不想在她面前吐出来，怕吓着她。
毕竟小徒弟还是挺爱哭的。
“我怎会后悔！”贺珩奕扯起嘴角露出了个骄傲的笑容，“你永远是我自满的徒弟！”
柳叶叶双手握拳，没有因此高兴释怀。
她埋头，不敢看贺珩奕：“那师父如果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还会这样想吗？！”
贺珩奕听此，没有立即回复，只是神情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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