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御枭这受伤的语气,陆软软顿时慌了。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划过紧张,樱红的玫唇不断张合,向御枭解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而已。”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御枭的脸。
突然有好几天不能看见,真的很不习惯。
说着,陆软软不禁有点小委屈起来,眼眶都泛起了一丝红,“要是你嫌一天一次很烦的话,那两天一次可以吗,或者不视频,打个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可以。”
看着在外面光芒万丈的丑丫头,此刻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商量,御枭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就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轻叹一口气,将陆软软紧紧拥入怀中。
要怎么样放心的离开他的丑丫头啊?
毕竟她表现得这么需要他!
“我会每晚跟你视频的,就算是你睡着了,我也会把你薅起来。”御枭沉声道,“我说到做到。”
陆软软皙白的脸颊紧\/贴在御枭的胸\/口,当他说话的时候,陆软软就能清楚感觉到胸腔的震动。
连带着耳朵都有些痒丝丝的。
她有些舍不得的在御枭的胸\/口蹭了蹭,这才开口道,“我才不会睡着呢,没等到你的视频,我就绝对不会睡。”
“好。”御枭再次抬手揉了揉陆软软的脑袋,“快吃饭吧。”
吃过早餐,陆软软坚持将御枭送去了机场,目送他进了安检口,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前脚刚走,后脚御枭就从旁边的安检口又走了出来。
他拨通了甘木生的电话,“出了点小意外,我现在赶过来,大概半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甘木生显得有点不太高兴,“御少,你也知道我快死了吧,强撑着给你做手术真的很难,你再不来,我要是发病晕过去,你可就没机会了。”
“知道。”御枭嗯了一声,“半个小时。”
说完,就挂断电话,直奔着机场的地下停车场而去。
半个小时后,御枭果然赶到了甘木生的别墅。
而甘木生看见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往身上套手术服,一面问道,“你向来很守时。”
“软软对我有点怀疑,我骗她说自己提前去京市,她就非要送我去机场,所以耽搁了,抱歉。”御枭一边说着,一边也开始换上病号服。
他从容不迫的躺在了手术台上,任凭刺眼的灯光从头顶上方照下来,目光灼灼,甚至眼角还是弯着的,充满了笑意,“她真的很敏锐。”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甘木生觉得不可思议,“这次我师傅能察觉出来,那下次可能就是直接看破了。”
难道御枭都不担心的吗?
话音落地,御枭便沉声道,“我有没有下次都还不一定,又担心那些做什么。”
还是先看当下吧!
没错,御枭已经在心中想好了。
他不会放弃任何治疗双腿的机会,只要不会伤害到陆软软的办法,都会去尝试一遍。
可如果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办法的话,那他就放弃,离开陆软软,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只有这样,陆软软那个蠢丫头,才不会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双腿。
“我会尽可能帮你治的。”甘木生认真地承诺,“反正我都快死了,有什么本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但如果不行,只能跟你说声抱歉。”
“如果不行,等你死后,我就每年都摇着轮椅,去你的墓碑跟前丢烂菜叶子,嘲讽你是个虚名在外的假神医。”御枭故作轻松道。
刚才还沉闷无比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愉悦起来。
甘木生都忍不住扯起一抹笑,感慨道,“难怪我师傅这么喜欢你,我要是女人,我一定也会为你心动。”
“免了,多谢好意。”御枭连忙拒绝了这份好意。
聊天结束,甘木生便开始做手术。
因为只是治疗双腿,所以他只给御枭做了半麻,脑子是保持清醒的,整个手术过程中,都可以和甘木生聊天。
长达八个小时的精密手术,让甘木生原本就剩的不多的体力,尽数透支个干净。
他顺手抓起旁边的葡萄糖注射液,直接往嘴里倒。
可喝得太急,刺\/激了胃里的那些溃烂黏膜,又忍不住全部都吐出来。
喝进去透明的液体,再吐出来,便成了血红一片。
可想而知,甘木生现在身体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御枭躺在手术台上不能动,只能微微转头,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眉头不自觉的蹙紧,“都这么厉害了,你还不打算秦愫?”
“告诉她有什么用?”甘木生抬手,将嘴角的血迹给擦拭干净,“与其让她痛苦的看着我死去,倒不如我悄悄死远一点,这样对大家都好。”
顿了顿,又无奈的笑起来,“再说了,她是我心中的宝贝啊,我怎么舍得让她因为我难过?”
掉一滴眼泪,他都要心疼死。
御枭张了张嘴,到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八个小时的手术之后,他身体的各项指标也需要观察,所以这段时间,就要一直在手术台上躺着。
至于甘木生,则缓缓往楼上走去,“有事直接按铃,就算是没叫醒我,也会把附近的吴阿姨给叫过来,到时候她会照顾你的。”
“你睡几个小时?”御枭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声源却明显是对准了甘木生的方向,“你病得这么严重,我总要确定你是在睡觉,还是已经死了吧?”
“你最好盼着我活着,或者下次的手术可就没人帮你做了。”甘木生故意摆出凶巴巴地样子。
顿了顿,才又恢复虚弱,“睡三个小时吧,三个小时后,记得叫醒我。”
“好。”御枭同意了。
三个小时后,西洲也就天黑了,正好到了要给陆软软视频的时间。
定好了闹钟,御枭这才沉沉睡去。
可还没等到闹钟响起,别墅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一声比一声急,一下比一下重。
御枭从睡梦中惊醒,撑着身子从手术台上坐起来,目光投向不远处,被敲得都有些震动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