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甘木生愣住了。
“说啊,那你还能撑多久?”秦愫再次追问道。
“愫愫,我……”甘木生犹豫着开口,不太愿意说。
秦愫则十分干脆,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厚重的鼻音,“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去问软软,只要她来给你检查,她肯定就会告诉我的。”
闻言,甘木生急了。
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让师傅知道,那师傅必然会放血当药引救他的。
权衡之下,甘木生只好开口道,“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吧。”
“好,在你死之前,你陪我回M\/国,去祭奠一次我爸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秦愫说道。
甘木生摇摇头,“当然不过分。”
事实上,即便秦愫不说,他也打算去墓前道歉的。
他真的很对不起这两位老人,辜负了他们的期许。
这一年的时间里,秦愫在他身边待得有多痛苦,他都知道,只是实在是舍不得放手。
这件事情,都应该告诉两位老人的。
正好秦愫也说了这个要求,甘木生便爽快道,“等我身上的骨折稍微好一点,可以承受飞机的高气压之后,我们就回M\/国。”
“恩。”秦愫点点头,直接站起身来往外走。
“愫愫?”甘木生现在被戳穿了真相,反倒没那么避讳秦愫了,“你要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去给你找医生,哪怕你真的活不下去了,也要给我尽可能多撑一段时间,等去看了我爸妈之后,你才能死,知道吗!”
分明是凶巴巴的语气,可从秦愫的嘴中说出来,却显得颤巍巍的。
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请求。
她在恳求甘木生,多活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
“好。”甘木生点点头,爽快答应了,“我一定撑住。”
秦愫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御枭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黄昏了,他得赶去机场,才能营造出他是从京市赶回西洲的假象。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御枭沉声道。
抬脚走到门口,便听见了甘木生在身后轻声道谢,“御少,谢谢你把秦愫带回我身边,尽管我也不知道,把她带回我身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让她接受你的离别的确是错误的,但当年的误会必须要解开,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去办,好好养病吧。”御枭说道。
甘木生嗯了一声,“那你也应该早点告诉我师傅才对。”
“等你把我治好了再说吧。”御枭拒绝了,“再说了,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甘木生微微耸肩,“也是,毕竟我是快死了。”
再不解释,就没机会了。
“……我走了。”御枭实在不擅长安慰别人,扯了扯嘴角,直接转身离开。
他下了楼,在客厅里打完电话的秦愫也正好收拾东西要离开。
“你是去找软软吗?”秦愫问道,“我跟你一起。”
“我去机场见她,你确定要一起?”御枭挑眉问道。
秦愫想也不想便点头,“当然,在哪儿见不是见啊,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既然秦愫都开这口了,御枭自然也没法拒绝。
他开车,带着秦愫到了机场。
秦愫先从出发大厅的路边上下车,再慢悠悠的往抵达大厅踱步,“一会儿就可以营造出偶遇的样子。”秦愫说道。
御枭挑眉,没吭声,直接踩着油门往前冲。
等到了抵达大厅,被地勤人员请进安检区,再掐着京市飞往西洲的那趟航班抵达时间,缓缓走出来。
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见了抱着一束火红玫瑰花的陆软软。
今天陆软软穿的是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到膝盖处,纤细的两条小胳膊用薄纱的罩衫笼住,若隐若现的美。
一头鸦青色的海藻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膀上,看上去那么恬静且漂亮。
最关键的,是她那双如同小鹿般的杏眸,璀璨夺目,让人一眼望过去,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御枭!”陆软软同时也看见了御枭,便拼命的挥舞着小手,不断的在人群中蹦跶。
御枭快步走过去,将陆软软拥入了怀中,语气阴沉沙哑,“不要这样跳,要是裙子飞起来被别人看见你的腿,我会吃醋的。”
陆软软窝在他的怀中,嗅着那熟悉的清冽气息,忍不住笑弯了眼角,“你这么这么封建,我里面有穿安全裤好不好!”
“……”御枭扯了扯嘴角,“以后不许穿裙子了。”
这个丑丫头,有安全裤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蹦跳了?!
绝对不可以!
他强行霸道,拉着陆软软就要往机场里的服装店走去。
一副现在就要给陆软软买条裤子换上的架势。
“我不要换!”陆软软拉着他不肯往前走,绯红的唇瓣高高撅起,委屈无比,“我这是特意为了见你才穿的哎,你怎么能让我换掉。”
这样心意不就白费了吗?
“以后你特意穿给我看,在家里穿就可以了。”御枭仍旧坚持。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秦愫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哇,软软,御少,好巧啊。”秦愫打招呼道。
不知实情的陆软软立马笑着打招呼,“真的好巧,愫愫,你怎么会在机场?”
“我来找你啊,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你方便吗?”秦愫问道。
陆软软正愁不能摆脱御枭的霸道呢,想也不想便点头,“方便,当然方便啦!”
“那我们去旁边说。”秦愫说着,拉着陆软软去了个没人的角落。
这才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签字笔,“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的血也是一味药,那你的血是怎么炼成的啊,能告诉我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软软很是疑惑,“你生病了吗?”
“不是,”秦愫摇头,“只是有个朋友在问我而已,她也想变成这种血液的人,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看。”
陆软软便哦了一声,“那你和那个朋友说,没可能的,让她放弃吧。”
不可能?
“为什么啊,你明明可以,换个人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