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离别

“看来，是有极大危险和极大诱惑的地方，确实需要我，作出必要的牺牲。”

镜像艾斯神色不变，同源的灵魂、契约的统一，他们是集合生命，只要主体存在，其他个体的死亡不影响集合本身存在。

随后，镜像艾斯和本体艾斯交流了最近几个月发生的重要信息，包括灰暗信徒的动向、心意流锻炼法的传人、契约者的整体动态。

目前的契约者中，一些优秀的种子已经初见端倪，但是能否发育成参天大树还不得而知。

艾斯打算在不久的未来，选取契约者中合适的人，组建巫师学院，真正的建立一个严密管理的学术型武装巫师组织。

但是现在，还不是收获的时候。一方面，自己不足够强大，没有成为正式巫师；另一方面，学徒们还需要血和泪的锻炼，强大的组织必须要有钢铁般的中坚，温室的花朵是不堪造就的。

“那么本体，给我几天时间，处理完要塞这边的事宜后，马上去拉尔山脉与你会和。”

伴随着镜像艾斯的鞠躬行礼，影像渐渐散去。

本体艾斯看着影像散去，继续着手研究起活点地图和不明魔物的胃袋。

“虽然知道，死亡不过是个体回归主体，但是真到了可能的这一刻，明明只是从属个体的我，莫名有些伤感。”

地下魔法实验室的镜像艾斯，看着影像一点点散去，有些伤感的盯着绘满符文的玻璃球。上面浮现出一个个人影，演艺着契约者们的悲欢离合。

“我在舞台下操纵别人的人生，自己也被主体操纵。主体又被未知的存在投放到这个世界，谁又能真正超脱？”

镜像艾斯发出咏叹调似的叹息，乘上机械魔梯，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离开了地下魔法实验室。

“艾斯大人，总是让您请我喝酒，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索隆搓了搓手，龇着牙开心的说着。

让娜缩在索隆怀里，一声不吭，自从上次让娜情绪爆发后，整个人变得更加自闭，很少与人交流。

“不用客气，来，喝酒！”

镜像艾斯今天并不想观察让娜，他只是想喝点酒，却发现无人能陪，只能找到了索隆。

随着索隆喝高，他的话也渐渐飘了，不经意间，说出了让娜的身世。

“我最初……咯……，最初见到让娜。咯，是在拉尔山脉不知名山丘的脚下。咯，就像是命运，柔弱可怜的让娜和老骡夫索隆相遇了，咯，从此我们就相依为命……”

竟然能在危险的拉尔山脉边缘活到遇到索隆，究竟是索隆救了让娜，还是让娜想让索隆救她呢？

镜像艾斯眯着眼，却无法看穿让娜，这纯粹的灵魂，究竟隐藏在什么秘密。

他没有进一步行动，让娜的神秘让他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再想研究也得按耐住欲望，可惜马上就要走了，不然可以好好计划下试探让娜。

在和索隆喝完酒后，镜像艾斯走进了肯特·罗纳的府邸，花了一周的时间，绘制了一幅描绘北境要塞风光的巨幅卷轴画作，赠与肯特。

“总要留下一些痕迹，证明我曾来过。”

镜像艾斯喃喃的说着，虽然不一定会消失，但是这种存在未知危险的探索，他是最关键可靠的工具，承担着关键时刻送命的重任。

镜像从一开始，就是附属于主体的，如果没有契约，或许他也如同血乌鸦投影一样，会敌视甚至想取代主体吧。

毕竟，有了思想就会有分歧。

当然，等两者相遇，同调后，一切会不复存在。

“出发前，最后一件事情。”

镜像艾斯打开魔法书，窥视到了戴娜的现状，她刚刚猎杀完魔物，正在北境外的一处隐蔽营地。

镜像艾斯点开了同行者功能，给戴娜留了言。

“明天在医院后院，我们见次面可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契约者们渐渐发现彼此，他们经过较量、争执、合作，最终通过魔法书互相缔结了契约，组织起隐蔽的营地，成为猎魔旷野契约者们的聚散地。

正在营地里的戴娜，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和艾斯一同狩猎低级魔物了。

艾斯总是有很多的事情，做手术搞咒法研究，经常不见人。

戴娜想到这，心里有些不开心，她很喜欢两人一起前往北境的那段时光，还有遇到可怕的怪物，遭遇诡异的仪式时，自己与艾斯眼神的碰撞。

那种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让她很是怀念。

其他几个与戴娜一同狩猎魔物的契约者，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大姐头又在出神了！

作为开创出目前唯一附魔武技的“钢拳戴娜”，在其他契约者看来，戴娜是真正的大佬，能追随她狩猎魔物，那是难得的福气。

可惜大姐头总是怀着心事，很少和他们交流战斗之外的事情。

【叮！】

【同行者给您发了新消息，请注意查收！】

戴娜看着魔法书界面突然弹出的消息，心脏不争气的又狂跳起来。越是求不得，越是想。她只有一个同行者，那就是艾斯！

另外几个契约者看着戴娜表情突然变的羞涩，紧接着就整理起东西。

“我有急事，这些魔物你们随意处理。”

说完，戴娜就如风一般离去。

太阳落山之前，戴娜气喘吁吁的回到要塞，不敢在要塞暴露，一路小跑到医院后院。

她看到，艾斯正斜倚着墙角，莫名有些孤独。

“呼呼！”

“找我做……”

戴娜的话还没说完，镜像艾斯唇角微动，古怪的语调，魔力带着律动，忽然一阵风似的飘过去。

他抱住了戴娜，什么也不说。

戴娜满脸透红，脸上的蒸汽开始冒出。

“怎么了？怎么了？”

她慌乱的问道。

“没什么，好久不见你，很是想念。我们明天一块在要塞逛逛吧。”

镜像艾斯松开了戴娜，盯着她说道。

“好，可是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戴娜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早点休息，明天见！”

次日，戴娜和镜像艾斯带着欢声笑语，走遍了要塞的大街小巷，直到宵禁，两人才不舍的回到住处。

清晨，戴娜带着兴奋和红润敲着艾斯的房间门，却发现房间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羊皮纸静静的躺在床上。

戴娜打开羊皮纸，漂亮的飞鸟体写着：

“戴娜！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离开要塞一段时间，请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