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嘉欣,李阳是感到既无奈又可爱。
他知道其实林嘉欣表现出来的这些风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似乎特别热衷于用这种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
她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却懂得如何用放荡的方式来取悦自己,而自己屡屡被这个女人调戏之后表现出来的无语,都会让她格外的开心——这算是他和林嘉欣的一种默契。
其实要说骚李阳也挺闷骚的。
在电话里哄了林嘉欣这个小妖精一会儿,李阳的酒劲彻底抑制不住,潦草的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按照之前做好的计划,他中午的时候给孙明远打去了电话。告知了孙明远自己的“老板”已经同意他入股外币项目的事情。
得到李阳的消息之后,孙明远相当的兴奋。当即便表示订票,要李阳陪他一起去一趟香港。
当下飞机订票还不像后来那么方便,就算是不差钱,也往往需要等两天的时间。
一来是程序繁琐,需要亲自去航空公司制定的代理机构办理手续,二来也是当下的航班数量少的可怜。
绥城这边没有机场,需要去冰城登机。而冰城的太平国际机场通往香港的航班,当下还是三天一趟的。
就这么。
在经过了一番规划后,孙明远和李阳定下了四月十六日一同前往香港的行程。
四月十六日。
这两天绥城的天气不错,在经历了一个多星期的阴雨天气之后,难得两个大晴天,又赶上昨夜一晚上的大风,厂区内泥泞的地面已经逐渐干燥。
和秦喜斌,于老四和李奉献三人一起踩在表面已经硬化,但是下面的淤泥还呈现出沼泽状态的土地上,李阳忍不住感叹道。
“老话说雨打清明前,洼地好种田。瞧瞧这个时节这地面,今年又是个好年景啊。”
听到他这话,秦喜斌呵呵一笑;
“虽然这话从大阳这个不种地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今年这雨水应节气应的很,风调雨顺的,倒是像个好年景的样子。这农历三月份,雨水大一些不是什么坏事。就是现在这个地不好进,雨水太大农耕道不好走,咱们厂里都这个德行,耕地路就更难进机械了。都说人误地一天,地误人一年,现在到了旋耕的时候了,怕别耽误了节气才好。”
一旁的于老四见秦喜斌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嘿嘿一笑,揶揄道;
“哈,要么说还是咱老秦呢?这觉悟就是高,现在都当了厂总经理了,还惦记着人民群众的春耕问题呢。老秦啊,回头咱去林业局那面问问,他们那刚刚撸了局长,实在不行也别让森工那面麻烦了,你去兼个职得了。”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见着于老四又开始拿秦喜斌前林业局副局长的身份打趣,李阳抬腿虚踢了这个口骚的家伙一下。
当然,这好无力道的一脚被于老四灵巧的躲开了,只给李阳留下了一阵嘿嘿嘿。
“行了,不扯犊子了。”
站在绥远建材正在施工的厂路路基旁,李阳眺望了一下施工现场,对三人招了招手。
“这一次我去香港,估计要呆上一段日子,家里面就交给你们三个了。现在咱们绥远人员上其实还是存在不足的情况,我走了之后你们三个可能要累一些。
公司总体的运营,美好食品公司,以及公司总体财务方面的事情,四哥你就把紧了。建材厂这边,老秦和大哥你俩分工配合,争取赶在我回来之前把基础建设全部做完,把所有的车间生产线都安装调试完毕。
这一次回来啊,估计咱们就不缺钱了,包括咱们建材产品的广告推广,以及绥远建材这个品牌在附近几个省的推广和营销,咱们就都得跟上去了。
到时候推广进行,各地的代理办下去,对于咱们厂的产能肯定要求的就严格了,你们可不能掉链子。”
面对李阳的分配,于老四,秦喜斌和李奉义三人自然是连连点头。
“放心吧大阳,你就安心去办香港那面的事情,家里面交给我们三个你不用惦记。”
其实对于目前公司的这三个骨干,李阳还是比较放心的。
于老四就不用说了,从自己刚刚起步的时候就一直作为自己的辅助,对绥远公司的各项业务都相当了解。李阳和林嘉欣不在,让他独挑大梁李阳是一百个放心。
秦喜斌也一样,作为绥远建材的总经理,绥远建材厂从兴建到现在,大小事情都是秦喜斌一手在抓。
不过他放心,不代表秦喜斌放心。
见李阳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再没有叮嘱其他的方面,秦喜斌犹豫了一下,道:“大阳,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你说这个孙明远,不会趁着你不在家,暗地里搞什么动作吧?别的都好说,厂子里现在已经基本理顺了,生产安全和施工进度两头盯紧了,肯定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我唯独害怕你不在家,有人找咱们绥远的麻烦,到时候你说你远在香港,鞭长莫及,我们这边到时候再处理不了,那可就是真麻烦了。”
忽悠孙明远投资外币的事儿,李阳没有和秦喜斌等人详细说明。
一来是害怕走漏风声,二来也是他自己扯得那个谎太过离谱,他害怕自己这几个兄弟笑话。
现在见秦喜斌一副担忧的样子,李阳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老秦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这一次去香港是和孙明远一起去的。他既然能和我一起搞这个外币,就表示他已经对咱们这个小小的建材厂没有了兴趣。你就在家安心的搞生产搞建设,多的呢,我现在不能和你们说。不过我跟你们打包票,这一次的计划要是成功了,这个孙明远不仅仅是以后绝对都不会找咱们麻烦了,没准儿啊,他的那个明德商投旗下的资源,也能归了咱绥远哩。”
听到李阳这话,秦喜斌一愣。
“大阳,你这不是在跟我吹牛逼吧。前两天你这还为了孙明远的事儿犯愁上火的呢,现在又说反过来要吞了孙明远的公司业务,我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你自己在阿q式的自我陶醉自我欺骗啊!”
切!
感受到秦喜斌目光中的强烈质疑,李阳咧嘴一乐。
没有一点点的想象力。
果然,老同志的思维容易僵化。
“老秦,话给你放在这儿。孙明远这小子不是仗着他家世背景耍牛逼么?这一次,咱小李就要学学的那李哪吒,当一回闹海的小童子。这一次去香港,不把这货的龙筋扒下来,我算他补钙补得好!”
看着李阳无比膨胀的样子,秦喜斌砸了咂嘴。
“那得了,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真信了。到时候要是你能把明德商投的那几家建筑公司股份搞过来,那咱这小日子可就得劲儿了。”
“你就请好吧!”
嘿嘿一笑,李阳拍了拍秦喜斌和于老四李奉义的肩膀。
抬手看了看表,见时间距离航班起飞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不到六个小时,李阳挥了挥手。
“行了,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四哥,咱们走吧,一会别耽误了飞机。”
“哎!”
一旁的于老四点了点头,提了提手里的旅行箱,拉开了停放在一旁的那台宝马七系的车门。
目送着李阳和于老四驾车远去,秦喜斌默默的将目光放到了经济开发区尽头的那一大片农耕地上。
看着一大早,就有拖拉机影影绰绰的开始旋耕,他淡淡一笑。
“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希望,这个春天种下的,秋天都能有个好收成哦。”
面对他的期盼,一旁的李奉义咯咯一笑。
“行了老秦,可别拽词儿啦。厂子里一大堆事儿呢,大阳这小子撒丫子走了倒轻巧,咱老哥俩可有的忙哩!”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厂区行去
四月十七日,凌晨四点多钟,在飞机上睡了半宿的李阳终于抵达了香港机场。
自从回到这个时代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站在香港国际机场的出口,看着即便是在凌晨也拥挤得不行的人流,出口处那些穿着花花绿绿,举着各种“住宿”“tax”等业务牌子的蛇仔,李阳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当下,正处于改革开放中期的中国与世界似乎生存在两个完全不相干的时空中。
它们有完全不同的经济结构、思维方式、话语体系和发展脉络,要找出两者之间的相通点竟是那么的困难。
但是李阳知道,在未来二者会渐渐地开始出现奇妙的逼近,再逼近。直到许多年后,它们终于真正地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但是在当下,如果说有一个中国和世界这两个天地的接口存在。
那么香港,绝对是那个唯一的可能性。
“李老弟,你老板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要不然,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正当李阳站在97年的时光里,感叹着这个东方明珠的繁华和国内的差异之时,他身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