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高难度的改造

周源一走出来，张彦就一脸八卦地问道：“咦？周魂使，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张彦，帮我个忙呗。”周源笑道。

“周魂使，您太客气了，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张彦讨好地说道。

“我朋友有话想跟你师傅单独聊，把我给支出来了。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但又很想知道，怎么办呢？”周源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不需要挑明，张彦整天跟人打交道，是个人精，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周源的意思。

他拍了拍胸脯，向周源保证道：“这事好办，周魂使放心，包在我身上。您稍微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张彦转身绕到铺子后面，那里有扇门。他对周源比了个“OK”的手势后，就打开后门进入了铺子。

周源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耐心地等在外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给了张彦这么多好处，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也算没白给。

铺子里，叶绫舟走到辛巳身边，一边将虎牙吊坠从衣领里拉出来一边问道：“辛师傅，您帮我看看，我的这个项链吊坠能不能改造成魂引？”

辛巳转过头随意地瞥了一眼叶绫舟递过来的那枚虎牙吊坠，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

他又把头凑过去仔细瞧了瞧，似乎在回忆什么。

叶绫舟也趁机打量了一下辛巳，刚才光是看背影，她还以为辛巳是位跟爷爷秦勉差不多年龄的老人。没想到辛巳的面容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苍老，最多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有些邋遢。

只不过光看背影头发花白，再加上驼背，会让人误以为年纪很大。想来也和辛巳的工作性质有关，叶绫舟都进来老半天了，辛巳一直在伏案工作，要不是看吊坠，恐怕到叶绫舟离开他都不会抬一下头，长此以往，不驼背才怪。

过了一会儿，辛巳才回答道：“你这吊坠不需要改造，它本来就是魂引。”

“啊？本来就是魂引？”叶绫舟愣住了，她不是没有猜测过，虎牙吊坠也许就是魂引，没想到真的是。

辛巳抬起头打量了叶绫舟几眼，暗自嘀咕了一句“真像”。

然后就把头转了回去，一边继续手上未完的雕刻工作一边说道：“我认得这个吊坠，因为这是我改造的第一个魂引，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您认得？那您能跟我详细说说么？”叶绫舟心里一紧，语气有些急切。

“行啊，那我就给你讲讲吧。”辛巳似乎很好说话，对于叶绫舟的要求并没有拒绝，他徐徐道来，“这已经是二十年多前的事了。”

辛巳虽然在讲述，却始终没有停止手中的活儿，连小幽都忍不住赞叹：“这位辛师傅一心二用的能力很强，这边跟你说这话，手上的雕刻速度一点儿都没影响。而且他的雕工也很厉害，手非常稳健。”

最后小幽也没忘了夸自己一下：“当然啦，跟我比还是差一点，不过这也正常。”

“是是是，你最厉害。人家又没有七巧玲珑心，哪能跟你比呀？”叶绫舟实在是哭笑不得，“你说你，一个修真界的偃术大师，居然跟普通人比，也不嫌害臊？”

调侃完小幽，叶绫舟赶紧把注意力放回到辛巳身上，因为辛巳提到了叶绫舟最关心的那个人。

辛巳回忆道：“我记得那天我的铺子刚开张，我满怀期待等着第一位顾客上门。没多久来了一个男人，问我能不能把他的项链吊坠改造成魂引。”

叶绫舟听得非常认真，因为她知道辛巳所说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爸爸。

“这个吊坠虽然不是魂器，但是本身的材质和结构都很完美，不需要重塑就能改造成魂引。再加上这又是开门的第一单生意，我很兴奋，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辛巳说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也是年少气盛，觉得凭自己的手艺，要改造一件魂引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却没想到，这个吊坠的改造难度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最后足足花了我一年的时间才改造成功。”

“啊？花了一年的时间？居然这么久啊！”叶绫舟惊讶道，“您不是说不需要重塑么，为什么还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因为这个吊坠的材质实在太过特殊了，我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将魂力涡流镶进去。坦白说，这件事让我很受挫，也一度想要放弃，但真要放弃又觉得不甘心。接了生意却完不成，这不是砸了我辛氏魂器的招牌么？连个魂引都改造不成，以后还有谁敢找我打造魂引？我也别想在这行混下去了。”

同为生意人，叶绫舟很理解辛巳的心情，而且她知道辛巳为什么不能将魂力涡流放进去。

因为虎牙吊坠本身就是一件储物法宝，想要把魂力涡流放进去就必须动用法宝的储物功能。但是法宝的功能只有认主后才能被主人开启和使用，否则无论是谁，无论使用怎样的手段都没办法把东西放进去的。

叶绫舟有点同情辛巳，她爸爸让辛巳改造虎牙吊坠，实在是难为辛巳了，也亏得辛巳没有放弃。

辛巳可不知道叶绫舟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我终于开窍想通了一件事。既然魂力涡流放不进去，那就不要放了，把魂力涡流镶在外面不也一样么？又没人规定魂力涡流一定要镶在魂引里面。

只不过一直以来魂引的制造方法都是把魂力涡流镶到里面，久而久之，大家就很自然地认为魂力涡流就应该是镶在里面的，却从来没有人想过魂力涡流也是可以镶在外面的。我也被这样的惯性思维框住了，如此简单的道理，我却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明白。当我想通这一点跳出原本的思维后，很容易就改造完成了。”

“辛师傅您太谦虚了，您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已经很厉害了。”叶绫舟安慰道，“换了别人，未必能想通这一点。而且您坚持不懈，没有半途而废，再加上您本身手艺高超，所以最后才能改造成功。

我想，那个人就是看中了您的这些优点才会请您来改造的吧？否则巷子里那么多铺子，那么多魂器师，为什么他就偏偏选择了您这家新开的铺子呢？”

叶绫舟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辛巳“唰”地一下转过头瞪着叶绫舟，好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辛巳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其实是被那个人选中的，所以改造虎牙吊坠并非偶然。

“小姑娘，谢谢你解开了我的心结。”辛巳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这件事我耿耿于怀了很多年，我一直觉得是自己技艺不过关，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

现在我才明白，这跟技艺好坏没有关系，而是跟自身的心性有关。我很庆幸当初没有放弃，若是不经历那次的挫败，我也许不会有今日的成就，辛氏魂引也可能就此断送在我手上。”

辛巳说话的态度非常真诚，搞得叶绫舟都不好意思了。

她摸着后脑勺，腼腆一笑，趁此机会赶紧问道：“辛师傅，那后来呢？您把魂力涡流镶在外面，为什么看不到？”

辛巳拢了拢他的络腮胡，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外即是里，里即是外，又何须在意是里是外。”

叶绫舟默念了一遍辛巳的话，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吊坠另有玄机。

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虎牙吊坠，忽然发现了一丝端倪，吊坠中间有条微不可见的缝隙，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时，小幽提醒道：“小舟，沿着缝隙，把它掰开。”

叶绫舟照着小幽所说，小心翼翼地将吊坠往两边一掰，只听“咯”的一声，吊坠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的魂力涡流。

涡流包裹着一颗更小的虎牙，随着涡流的旋转，小虎牙也在涡眼中央缓慢地沉浮旋转。

这颗小虎牙才是真正的储物法宝，辛巳将它藏在了另一颗虎牙里。

“小姑娘悟性不错。”辛巳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改造虽然完成了，但是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魂力涡流镶在外面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极不稳定，而且也不方便携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便在整个吊坠外面套了个保护层。怎么样，我这手艺小姑娘可还满意？”

“手艺确实不错。要是在修真界，以这位辛师傅的手艺和心性，绝对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偃术大师。”小幽从自己的专业角度给了辛巳一个很高的评价。

“满意，太满意了。辛师傅鬼斧神工，要是您不说，我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吊坠原来另有乾坤。”别说小幽了，就连叶绫舟这个外行都看出来这颗虎牙魂引做得有多好。

“哈哈——”辛巳大笑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拍我马屁，但我就是爱听。”

叶绫舟正跟辛巳聊得起劲，小幽突然惊呼道：“啊！我想起来了，这是……四圣族之一白虎圣族的圣物白虎兽牙的……子牙。”

“子牙？什么东西？”叶绫舟感受到小幽的激动情绪，不得不一心二用，分神跟小幽心灵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