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魂怪的报复

“乌笛一向很识时务，但是他告诉你的这些并不能让你找到我。”傲狠对乌笛的倒戈并不意外，依然镇定自若。

“没错，你的位置不是乌笛告诉我的，而是……魂怪告诉我的。”秦勉突然语出惊人。

“什么？魂怪告诉你的，怎么可能？”傲狠握紧了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怎么不可能？我不是说了么，最后出卖你的人恰恰是你自己！你让这么多魂怪去送死，还有牧魂者对魂怪这种强制性的控制手段，终于让魂怪们发出了悲鸣。”

“秦老狐狸你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魂怪的悲鸣不止我听见了，你的宝贝孙女也听见了，她还难过地哭了呢，是不是呀小姑娘？但是同情解决不了问题，听到了悲鸣又怎样，你们除了斩杀它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救它们？”

傲狠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又放松下来，非常笃定地说道：“若是魂怪不死，就摆脱不了牧魂者的操控，所以无论是死是活，它们都不可能透露我的行踪。”

说完，傲狠还不忘趁机挑拨离间：“哦对了，你孙女问我魂怪为什么会悲鸣，我就顺便把魂怪的秘密告诉了她。我说秦老狐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种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瞒着自己的孙女呢？就算她是你领养来的，你也不应该把她蒙在鼓里呀。”

“爷爷……”叶绫舟欲言又止，磕磕巴巴地问道，“傲狠说的是真的吗？魂怪真的是……是生魂变的吗？我们斩杀魂怪，难道是在……杀人吗？”

秦勉还是很了解傲狠的，自然能够猜到傲狠会对叶绫舟说些什么，必然是对他不利的话。

所以，他没有马上回答叶绫舟，而是对傲狠说道：“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能贼喊说贼呢？”

“怎么不厚道了，我可没有骗你孙女。”傲狠反问道，“你敢说魂怪不是生魂所化吗？”

“可是你却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魂怪确实是生魂所化，但我们之所以会斩杀魂怪，不都是因为你吗？”秦勉又反问了回去，“你敢说你不是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吗？”

这一次，傲狠没有反驳，只是轻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秦勉也笑了，显然这场嘴仗他略胜一筹。

“傲狠的谎言之所以能骗到这么多人，就是因为他非常善于以偏概全。他说的话即便没有骗人，也不能信。”秦勉有意提点，这句话不光是对叶绫舟说的，同样也是对周原说的。

“我明白了爷爷，是我一叶障目了，傲狠告诉我的只是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叶绫舟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当然了，她也有自己的判断：“据我所知，魂怪虽然是虚弥界的产物，以生魂为食，但它们原本只猎食虚弥界的生魂，不会轻易离开虚弥界跑到我们的世界来捣乱。但是牧魂者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说完，叶绫舟和紫煞对视了一眼，因为这件事还是紫煞告诉她的呢。

她不禁想起了小公园里的遇到的那对腻歪的情侣，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那个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紫煞有一天也会成为一对腻歪的情侣。

瞧紫煞这么紧张她，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叶绫舟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没错。”秦勉点了点头，“我们牵魂司的职责只是为了维护不同世界之间的平衡，一旦有破坏平衡的事发生，如果是跟魂系异能有关的事件，就归我们管。只要魂怪老老实实待在虚弥界，不到我们这边捣乱，我们又怎会无缘无故去斩杀它们呢？

无论是觅魂任务也好，还是斩魂任务也好，都有个前提，就是非正常失魂事件。普通人丢失生魂，本来是正常现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会不会失魂是由他们自己的命数所决定的。

当生魂进入虚弥界后，自然就要遵循虚弥界的规则。要么成为魂怪的食物，被魂怪吞噬，要么成为魂怪，吞噬别的生魂，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包括我们牵魂司在内。

但如果是人为恶意造成的非正常失魂事件，故意让那些本来不该失魂的人失魂，那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因为这种行为所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坏了命数这么简单，还会破坏虚弥界的平衡，从而影响到掌管生死轮回的幽冥界。

魂怪同样也有命数，吞噬生魂后，它们会将生魂慢慢转化成自己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生魂精华。当生魂精华积攒到一定的程度，它们就有机会摆脱魂怪的命运，前往幽冥界轮回转世，重新投胎为人。可如果中途吞噬了不该吞噬的生魂，它们就无法进入轮回，会一直困在虚弥界。

“啊！原来是这样。”叶绫舟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若是有大量的非正常诞生的生魂进入虚弥界，就会产生大量被困在虚弥界的魂怪。短时间内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时间一长，数量就非常可观了，到时凡俗界，虚弥界，幽冥界的平衡都会受到影响。”

“对，所以我们必须阻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这个过程中，和魂怪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正常情况下，魂怪在虚弥界是不会死的，它们没有生老病死，也不会互相伤害，等到可以轮回转世了就能离开虚弥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牧魂者出现了。

我们没有办法解开牧魂者对魂怪的操控，为了解救那些非正常诞生的生魂，我们只能选择斩杀魂怪。牧魂者自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他们会派更多的魂怪来阻止我们。

这件事之所以没有广而告之，也是怕魂使们心有不忍，对魂怪下不去手。如果我们因为魂怪是生魂所化而选择放过它们，死的可能就是我们了。要知道牧魂者是不会放过它们的，只要魂怪不死，牧魂者就会操控它们一直战斗下去，和我们不死不休。如果非要说我们是在杀人，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时，紫煞说道：“我们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人。虽然我感觉不到魂怪的情绪，你们说的什么魂怪的悲鸣，我也听不见，但是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魂怪，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被牧魂者控制，一条是被斩魂使斩杀，你更愿意选择哪条路？

周原陷入了沉思，而叶绫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会选择被斩魂使斩杀。”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会这么选。”紫煞拉起叶绫舟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秦勉和叶绫舟同时白了他一眼，这种场合就不要秀恩爱了吧？

紫煞无视两人的白眼，满意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没有人愿意被操控，魂怪也一样，它们想要自由，却又无法反抗。如果它们真的只是怪物，也许会就此屈服，可它们不是，它们还残留着为人时的记忆，所以它们渴望得到救赎。

然而，当它们发现就算解开了牧魂者的控制也得不到救赎，因为它们去幽冥界轮回转世的路已经被牧魂者斩断了，它们只能永远留在虚弥界当一只怪物，再也无法重新为人时，你们说，它们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是啊。”叶绫舟唏嘘不已，长叹了口气，“唉，与其痛苦绝望地活着，还不如死在斩魂使手上，彻彻底底地解脱。”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秦勉接口道，“所以当那些魂怪发现有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时，它们自然不会放弃。对于那个把它们害的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它们可谓是恨之入骨。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临死前怎么也要报复一下那个人吧？

虚弥界是魂怪生存的地方，没有人比它们更了解虚弥界，而且魂怪和魂怪之间还有它们自己的联络方式。如果它们肯帮忙找人，岂不是易如反掌？傲狠，你把魂怪当做工具，却忘了工具也是会伤人的，你这就是自食恶果。”

“啪啪——”傲狠鼓了鼓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老狐狸，不得不说你的演讲非常精彩，确实令我刮目相看。那不如趁热打铁，你再说说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

“你的目的就是想回修真界，我说的对不对？”秦勉也不甘示弱，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猜，你的这个计划已经酝酿了很多年了吧？你本就是修真界的人，而你早就厌倦了我们这个世界，早就厌倦了你在这里做的事，你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你想回自己的世界。

但是你要做的事却不是你想停止就能停止的，如果不能停止，你就永远回不去，除非出现变故，所以二十年前你故意制造了一场变故。可你万万没有想到，即便是这样，你依然回不去。

无奈之下，你只能把主意打到叶峰的一双儿女身上，因为叶峰有回去的钥匙。而叶峰死后，钥匙最有可能落在他的孩子手上，你便对他的孩子下手了。”

当秦勉说到“钥匙”两个字，周原猛地看向了他。

傲狠说过，玉简就是去修真界的钥匙。

而秦勉口中的钥匙，跟傲狠所说的显然是同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