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宋子深的亲事算告一段落了,两人除了初初几年,倒也平顺。
大婚过后,桃倾倾与宋子深又是许久不见了。
桃老夫人出了九九,也挑了一个期辰,设了薄宴,请了些往来密切的亲戚朋友。
宫里也依人情去请了一道意,派了个四王爷过来,四王爷虽品行不端,好赖也是个王爷,一时,来的妙龄女眷不少。
今日也无酒,不知是谁,为讨四王爷高兴,竟将人拉去了四海宾,醉得不知人事,又绕到桃家后门,把人丢下。
后门近后宅,桃朝君正带着一行家丁清扫宴后,捡到了四王爷。
桃倾倾还未歇着,在千肌阁上眼瞧着桃朝君把人抬往了紫东阁,不久,一个削瘦的清影跟了上去。
翎儿进来伺候桃倾倾入睡,桃倾倾说:“你知道的,我可从没让人伺候入睡的习惯。”
翎儿放下抬着的水:“我方才瞧着二小姐偷偷摸摸朝紫东阁那边去了,今日不少外客歇在家中,瞧二小姐那架势,可像极了画本里的幽会。”
桃倾倾问她:“茴湘和俪兰可歇下了?”
她点头:“奴婢瞧着他们歇下了才过来的。”
桃倾倾玩味的笑着:“二姐也开始要布局了吗?可这未免有些下作了。”
翎儿跃跃欲试的问道:“那小姐我们当下该如何?”
桃倾倾洗了洗手:“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从来没想过与二姐为敌,在这个宅子里,我想的也只有全身而退。”
:“可二小姐未必是这样想的,她这几日明里暗里的为难小姐您。”
桃倾倾一甩手:“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为难,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两年了,现下我的亲事也有着落了,祖母那边没有给我的吩咐,那我们也不动就是。”
:“这一趟练城回来,小姐你变随性了许多。”
桃倾倾反问她:“这样不好吗?”
:“好,小姐怎么样都好,若是咱们姨娘知道小姐如今的自在,定然很欣慰。”
桃倾倾的思绪也随夜远行:“姨娘定然会骂我,不懂规矩,不识大体,不过我让你打听清风堂的那事如何了?”
翎儿瞬间愁云不展:“清风堂并未派人去过练城,舞薇姑姑也来信,说从未有京都的送什么去过。”
桃倾倾捏紧了拳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边让我死心塌地,另一边对我姨娘不管不顾。”
随即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不过此事就这样作罢吧,姨娘的毒已解,祖母不知道更好,我也不去问祖母什么了,明面上的和气终归还是要保持的。”
又朝着翎儿:“你早些歇着吧,今夜有什么丑事,明日就知道了。”
翌日,整个桃府及整个京都都炸了,四王爷的床上有一块喜帕,上面留了掌心大小的一抹红。
侍奉的小厮见一女子衣衫不整的跑了出去。
都知四王爷吟西是个烟柳客,出了这等子事,定然是要抬过府去做个姨娘的,可偏生醒来并未瞧见女子,只有一块喜帕。
同歇下的外客瞧见,一传十,十传百,只道这四王爷不检点,不知礼数,也有惋惜那姑娘定然不是自愿的,否则跑什么。
这等子下作的事,名门闺秀唯恐避之而不及,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
四王爷此时正在桃家上座:“尚书大人,这事闹得,都是本王的不是。”
桃万湖与桃朝君在下扶额,桃万湖开口道:“我家尚是新丧待客,酒水都未曾备,王爷您喝得烂醉如泥,又莫名奇妙出现在我家后门,出了这等子事,对皇上、皇后娘娘和颜妃娘娘(吟西生母),唉!”
四王爷心一横:“是本王的不是,不该贪饮那两杯,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女子,不论是抬过府去,还是做个外室,也好堵了这悠悠众口啊。”
桃朝君安抚着父亲:“四王爷说的对啊,父亲!”
又朝桃万湖身后的小厮:“戚佟,你去把那负责的小厮提来,四王爷与我要亲自问话。”
戚佟照做,那小厮未多时便来了,行过礼,桃朝君便问道:“你可瞧见那女子的模样了?”
那小厮摇摇头:“那女子以面纱掩着面,小人未瞧见。”
四王爷又问:“可是府中婢子的打扮?”
那小厮又摇摇头:“不是,那女子的衣料名贵,身上的香味也很别致。”
桃朝君朝他摆摆手:“戚佟,你送他下去吧。”
现下堂中只有三人,桃朝君站起来:“王爷恕草民斗胆直言。”
四王爷求之不得:“恕,恕,恕,你快些说。”
:“这女子定然是个名门闺秀,昨夜王爷被人从宴上拉去喝酒,定然也是受人设计,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把女儿送上您的床榻,只是许是姑娘顾念名誉,今早才仓皇逃走,王爷可还记得昨夜将你拉走之人?”
四王爷捂着头尽力回想:“是,是,是一个叫边,哦,他说他叫边度。”
桃万湖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谁?边度?”
四王爷不明所以:“桃尚书认得?”
这个边度乃是边氏的陪嫁随从,一直负责外院园子的花草修剪。
此时戚佟慌慌张张来报:“老爷,少爷,负责修剪园子的边度死了,从后花园池塘里浮上来的。”
桃万湖一拍桌子:“卑鄙龌龊之流。”
四王爷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模样:“竟是尚书大人的家贼,也幸而大人你只有两位女儿,不妨都请来见见。”
知道火烧到了自家头上,桃万湖只得让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