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倾倾终于收到了慕余的回信,他说:“重设互市,新辟土肥水足三邑,供南域人移居种植所用。”
这承诺也给了赤里哈布一剂良方,腊月初九,南域出兵增援。
几月后的铖国皇城内,慕瀚拉着桃莘玉和她新生的孩儿与四王爷身上的千军万马对峙着:“四哥,这可是你的长子,你不要了吗?”
莎弥月杀伐果断,见吟西迟迟拿不定主意,夺过手边小卒的弓箭,一箭将那襁褓中的婴儿射杀。
桃莘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公主,你说过只要我给皇后下毒,你就不会伤害我孩儿的!”
声嘶竭力的哭声。
莎弥月冷冷看了她一眼:“如今的境况,你们也不过是拖累罢了。”
吟西在一侧不敢有任何表情,自家夫人的野心他是清楚的。
当初放桃莘玉进门时就说得一清二楚,去母留子和去子留母二选一。
如今已到最关键的一步,桃莘玉母子的死活吟西也并不在乎。
第二支箭直直朝桃莘玉飞来,慕瀚本能提着桃莘玉一个侧身,箭矢定在了身后的木柱上。
桃莘玉罪该万死,可那个执行者只能是年芷秀。
莎弥月收了箭矢:“这倒是稀奇了,她给你妻子下毒,你却要就她。”
起风了,慕瀚一个人站在广场上,肃穆庄严的像一只军队:“四哥,你现在收手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吟西提前享受了胜利者的喜悦:“五弟,你该考虑的是怎么求我放你一条生路。”
光看他的阵仗就能看出并非一朝一夕的准备。
“我受够了父皇的白眼,你和六弟打碎御盏都是碎碎平安,而我呢?我就是不争气,没轻没重,我如今就要让他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不争气的混账,他的决定是错的。”
这几句心里话,压在他心里许久了。
慕瀚笑道:“四哥你自以为看得透,其实也是局中人罢了。”
“你笑什么?”莎弥月也不解的询问。
“公主,我在笑,北疆一向自给自足,而且在北疆王的领导下,越发强盛,不知为何要起这野心啊?”
莎弥月道:“我自幼心仪六王爷,他却为一草芥之人连连拒我北疆的和亲。”
说着满眼嫌弃的看了一眼吟西,把后半句“让我失身于这个混账”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她把一切都过错都推到了慕余身上,又上升到铖国。
夜还算深沉,一支焰火猝不及防的在承德殿外升空绽放。
慕瀚笑着,提着桃莘玉退回了檐下,就在四王爷一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外面一声:“边霄云护驾。”
一阵铁骑踏破宫门的声音,有排山倒海之势。
领头的正是边家幼子边霄云,虽然出其不意,但四王爷等人毕竟人多势众。
正节节败退之时,又是一支焰火:“南域王救驾。”
随着南域的加入,战争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僵持着。
莎弥月冷笑讽刺道:“威名在外的南域王,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抛弃盟友?真是笑话。”
赤里哈布回道:“我们可有签订协议?又或者有什么其他证据?”南域之乱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名正言顺的重要。
莎弥月被怼得哑口无言:“北疆的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取铖王首级者,功居一等。”
随着第三支焰火的炸裂,慕余突然从天而降,手握兵刃,挡在了慕瀚身前。
坊间传闻,几月前皇上与战神睿王闹矛盾,睿王一气之下离开了京都,可如今突然现身,莎弥月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算计。
冷冷笑道:“我原以为这是空城计,没想到竟是请君入瓮。”
从殿内涌出了更多的士兵,四王爷一行已被前后夹击,没了退路。
北疆公主太过自负,也太过睚眦必报。
此刻她笑得有些落寞:“竟是一场戏吗?那谁是真的?丈夫不是真的,敌人不是真的。”
那旁边的婢子赶忙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地的北疆shi体。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间的软剑,抵在脖颈处:“宁死,我也不当这个笑话。”
众人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北疆公主,自刎承德殿。
没有一个人阻拦。
天幕缓缓亮起,一地的污渍已被褪去。
监牢中的吟西还没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慕瀚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四哥,你可知错?”
吟西还是嘴硬:“我何错之有?”
慕瀚笑得高深莫测,缓缓说道:“父皇也有疼过你,我也没少挨训示,你真的忘了吗?看重嫡庶的向来只有你和你母妃,我不会杀了你,同时也不会放了你,从此你就在这个监牢中度过吧。”
吟西动了动嘴,还是没问出来心中所想。
慕瀚太了解他了:“你放心吧,那孩子没事。”
兄弟二人还是兄弟,也唯有此刻而已了。
“罪臣恭送皇上。”
慕余闯入了赤里哈布的驿站。
“把她还给我。”
赤里哈布故意不解:“我可没有拿宫中一分一毫。”
“那不过是情势所逼,如今你我两境已签订共存契约,你没必要再扣留着倾倾。”
赤里哈布站起身,他与慕余差不多高,倒是给一群随从不少的压迫感。
“睿王殿下,一个女子当真能决定这个国家的存亡吗?你把她推出去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那个傻丫头费心费力给你情报,而你的回信连一句宽慰她的话都没有,张口闭口的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