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归季哑然失笑:“王爷还给你立了衣冠冢,没想到是南域王骗了我们。”
桃倾倾反而不解了:“睿王也信了南域王的话?”
涂归季道:“三小姐你不知道吗?南域王说你回南域便投河了,尸首也没捞起来,王爷只道是怪自己。”
桃倾倾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
涂归季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你怕得亲自问王爷。”
此处已是世仁堂门外,嘉愉小家伙正颤颤巍巍的跑向桃倾倾,张开手就哭:“娘亲,娘亲,抱。”
涂归季看着这小丫头笑了:“原来三小姐已嫁为人妇,放心,我绝不会提今日见到你的事。”
桃倾倾并不打算解释,将盒子给追出来的茴湘,抱起嘉愉哄着:“若涂三哥得空,便进来坐坐吧,我刚好有些事想请你解惑。”
涂归季自然是得空的,跟着桃倾倾走到世仁堂内室。
茴湘不知那里拿了个拨浪鼓,将嘉愉逗了过去。
没有旁人在场,涂归季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三小姐你想问什么,我确实对不住子深,都是我害的,若我最初没有娶她,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桃倾倾道:“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你知道我疑惑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已经断舍离了,为何还要应下娶她?”
涂归季长叹道:“她将我的夫人掳去了,我手上确实有她的证据,可她放言,若她死了,我夫人也别想活,她说我再十里红妆娶她一次,她就随我回衙门。”
桃倾倾又道:“你明明知道结果,子深如今一意孤行,一切都是源于对你的恨意,你还是愿意为了你夫人铤而走险?”
涂归季忙不迭的脱口而出:“我愿意的,她是官家小姐,自幼没吃过什么苦,我如今的愿望就是她能全身而退。”
桃倾倾心里一阵凉意:“最凉不过人心,你当初信誓旦旦,一心为官都是为了子深考量,如今又提着爱的名义,你还记得子深与你成亲时的模样吗?”
“感情之事本就不由人,我对子深,更多的幼时朦胧的悸动,更像兄妹之情。”
桃倾倾心中更是可笑,下了逐客令:“我今日还有事,涂三哥你也早些离开,去准备婚宴吧。”
“三小姐,求你再劝劝子深吧,她与你素来交好。”
“我今日已成她的闭门客,她是最执拗之人,这一点你合该比我清楚才是。”
涂归季悻悻的走了。
茴湘抱着嘉愉进来,桃倾倾接过女儿,打算去苏府一趟。
茴湘叫住她:“小姐,有客找你。”
“谁?”
“千家少爷。”
“泽炀哥哥怎么知道?”
茴湘道:“说是身旁小厮瞧见小姐进了世仁堂,特来确认。”
“让他进来吧。”
千泽炀依旧温润如玉,身着白袍:“倾倾,果真是你。”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师傅听见你的消息吓坏了,又听闻没有尸首,才稍宽慰些,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也没个音信。”
看到嘉愉时,也免不了失落:“莫不是南域王将你藏了起来?孩子都这般大了?”
桃倾倾觉得好笑:“若传言属实,那我也应该是宁死不屈的形象,师傅们近来可好?”
“好,今日算是大好了,估摸晚饭也能多吃上两碗,与我一道回千府吧。”
“我今日还有事,烦泽炀哥哥给我报个平安吧,我过两日备了礼过府赔罪。”
“备什么礼,这丫头我瞧着有几分睿王的模样,你走后,他来练城,磨了我好长时间,后来南域的噩耗传来,才肯回京都,他也是挂怀你的。”
桃倾倾道:“可我不是他的装饰物件,我有自己的思想。”
又寒暄了几句,桃倾倾带着嘉愉去了苏府。
苏府门前还挂着白条,门外更是萧萧。
轻扣门,里面看门的小厮吓了一跳,以为撞了鬼。
“啊,桃小姐,你怎寻来了,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去别处晃悠吧。”一个劲的作揖求饶。
嘉愉挥动着小手,玩弄小厮的头发,桃倾倾呵斥道:“嘉愉,不可以如此放肆。”
这一生让那小厮也回过了神了:“你不是鬼魂?”
喜极而泣,慌慌大叫:“桃小姐回来了,桃小姐回来了。”
里面侍疾的苏曼宁没听清,不悦的出门来:“何事慌张,父亲刚睡下。”
小厮痴痴指着桃倾倾的方向。
啪的一声,药碗砸在了地上,苏曼宁的容貌憔悴了不少。
有些不真实的叫:“倾倾?”声音细小如蚊。
桃倾倾回应道:“小姨。”
她也寄过书信回来的,可北疆毕竟路途遥远,许多都下落不明了。
苏曼宁顾不得其他的,冲过来抱着桃倾倾与嘉愉:“真的是你,母亲刚走才收到你的书信,竟真的回来了。”
又打量着嘉愉:“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和你真像。”
桃倾倾道:“嘉愉,叫姨姥姥。”
嘉愉奶着声儿:“嘉愉问姨姥姥安。”
苏曼宁宠溺的捏了捏嘉愉的脸颊:“嘉愉真乖,快些进屋来,瞧着天要落雨了。”
外祖父今日也是高兴,竟起身上了饭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咱们哪儿也不去了。”
桃倾倾应和:“哪儿也不去了。”
何明轩从衙门里下了差,就急急的跑回来了。
“曼宁。”
苏曼宁起身相迎:“明轩,就等你了。”
何明轩与苏曼宁成婚了,何明轩的母亲闭眼前非要看着两人成婚,因着上一辈的恩怨,将二人活脱脱耽误至今日。
吃完饭,一群人闲聊,桃倾倾提起:“外祖父,倾倾有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