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竟殊抢过驱蚊手环很轻地笑了一声, 满眼讥讽地看向虞怀宴。
“情侣手环?可惜,他如果知道绝对不会戴这个垃圾玩意儿。”
说着林竟殊手一松,驱蚊手环掉到地上, 他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疯狂用脚尖碾着。
虞怀宴面上覆了一层霜色,压低的眉梢掩不住冷意,“你发什么疯, 这是驱蚊的。”
林竟殊没理虞怀宴, 他的视线跃过虞怀宴,最后定定地落在林退身上。
alpha的目光仿佛一头饿极了的狼看到一块鲜美无比的肉,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跟饥饿。
林退对林竟殊的疯早有所免疫, 面对他的挑衅除了冷漠没有任何表情。
“哥。”林竟殊声音低沉, 他目光里的攻击性不减, 直刺着林退的眼睛,“有一件事我需要单独跟你谈。”
像是怕林退拒绝, 林竟殊紧跟着又加了一句,“有关父亲的, 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外人知道。”
说外人时林竟殊用余光瞥了一眼虞怀宴, 指向性非常明显。
林退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 漠然的眼眸沉淀出一层阴郁。
在跟林竟殊对视的那几秒, 林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硬。
意识到林竟殊抓住了林退什么把柄, 此刻正在用那个把柄威胁他,虞怀宴开口为林退解围。
“快到点了,我们该去见那个官员谈批文的事。”虞怀宴用眼神催促林退。
林退却没有看他, 只是说, “你先出去吧。”
虞怀宴笑容一僵, 但很快给了林退一个安抚的眼神。
“第一次跟对方见面晚点可不太好, 有什么事回来还可以继续说。”虞怀宴向林退释放友好的信号,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低微,“你觉得呢?”
他希望林退能再信任他一次,比起林竟殊至少他更值得合作。
不管林退有什么把柄落到林竟殊手中,他都会无条件帮他解决这个大麻烦。
但林退还是那句话,“你先出去。”
虞怀宴心口被一种不可名状的陌生情绪包裹,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说不清那是沮丧还是失落,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难堪。
他可能在林退心里跟林竟殊没什么区别,即便林退更厌恶林竟殊,但也不意味着他会选择相信他。
看着虞怀宴面上一闪而过的低落,林竟殊仿佛一尊高高俯瞰悲苦,无喜无怒的神佛,既没有露出讥讽嘲笑也没有胜利喜悦,一脸冷寂。
虞怀宴一向擅长控制情绪,露出一个微笑对林退道:“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
林退没有说话。
等虞怀宴出去了,林竟殊才重新将目光放在beta身上。
那是一张清俊却冷漠的脸,胸腔鼓动的心脏是软的,只是这些柔软从来不会对他,当然也不会对虞怀宴。
他受到的伤害越多防御就会强,继而很难真正的信任任何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林竟殊获得了无比的满足跟安全,只要林退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哪怕他再厌恶他也没关系。
林竟殊弯唇笑了起来。
这是今天真正意义上的一个笑,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林竟殊怀揣着好心情给林退爆了一个猛料,“林永廷已经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
林退喉间的突结动了一下。
前段时间林永廷为了股份经常给他打电话,他打十通电话林退可能接一两通,但对方从未表露过知情的样子。
林退以为林宜挽在临死之前会报复性地向林永廷透露这个消息,但看对方的态度不像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林竟殊观察林退的面部表情,他的语气极其缓慢,仿佛是为了照顾林退,让他有充分的时间进行思考才故意放慢速度。
“我也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直到昨晚他找我谈话,言语间透露的意思是要我跟你一块参与新机场这个项目。”
林竟殊嗤了一声,“他希望将来由我继承公司,还要我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跟你闹矛盾。”
他没跟林退撒谎,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他的确是昨天才确定林永廷知道这件事。
至于林永廷为什么没声张,理由太简单了。
为了公司的稳定,股票不大跳水,还为了自己的面子。
他不可能跟林退摊牌,不仅不会摊牌,反而会稳住林退,在不能十拿九稳把林竟殊扶上位之前,他不会跟林退撕破脸皮。
昨天林永廷跟林退通了话,他让林退回家吃饭,不要总住在酒店。
他试图用林退一直渴望的父爱操控林退,同时也向林退间接传达他不知道林退的身份。
想起林永廷昨天那些话,林退只觉得血管注入了一记制冷剂,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在四肢百骸。
但仔细想想林永廷的做法没错,符合他说的商人准则——
只讲利益,不感情用事。
林竟殊盯着看似被坚冰层层包裹的林退,注意到他眼睫轻微地眨动,看起来就像冰层裂出一个辐射状的蛛网。
虽然只浅浅裂开了一点,不足以摧毁厚实的冰块,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在林退身上矛盾又和谐的存在着。
林竟殊感到难受。
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能轻易伤害到林退,不理解林退为什么会在意他们。
林退百分之一的痛苦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式,实实在在的传递在林竟殊身上,让他也会因为林退的难过而感到不舒服。
但林竟殊痛恨自己这不合时宜又时常冒出来的心软,如果他两年前就狠下心,林退现在会被他关在某个地方,不会招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他早该下这个决心,地方他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只剩下把林退关进去。
在那里他可以支配林退,掌控林退,决定林退的命运。
这个想法再次蛊惑了林竟殊,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过快的速度产生一种奇异的,飘忽的,亢奋的情绪。
他凑近林退低哑道:“沈莫归现在在国外比赛,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人废了他两条腿,晚上八点我去找你,你不开门,我把他的腿送给你当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