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风还未回过神来, 熟悉的白雾又出现了。
陆五显然是接到了陆天石的吩咐,对他说了声“三少爷得罪了”,便飞快将他丢到了白雾之外。
等陆临风回过神来, 他身上的观花玉牌和储物袋都已不知所踪。
很显然,陆天石解除了陆五影子令牌上的禁制。影子令牌上有陆临风的神识印记,为了防止影子死士擅自冒充陆家子弟, 这禁制只有家主才能解封。
看来,爹是当真要让自己和陆五交换身份。
陆临风有些慌神, 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绪, 看向手中的令牌。
影子令牌一分为三,除了陆五和他手上各有一块之外,还有一块在陆天石的手上。一旦禁制解除,影子死士的任何行动都可以通过影子令牌来窥视。
陆临风死死盯住影子令牌,他倒要看看陆五会如何做。
白雾之中。
陆五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白雾,面上卑微的神色转为漠然,很快又变成了陆临风惯有的神色。
身为陆家的影子死士,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模仿着陆临风。
只有白雾起,他才敢做片刻的自己。
陆五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许是因为先前几次白雾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且叶修寒给的草药轻易化解了毒气,那些正道修士此刻没有半点慌张之色。
陆五垂眸。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 便是借助三次白雾,逐渐降低这些正道修士的戒心。毕竟战意一而盛,再而衰, 三而竭。
当第三次白雾降临,就是杀机毕现之时。
陆五从来就没打算将魔骨交给陆临风带回陆家, 他要利用魔骨杀了所有人。
这些所谓的名门天骄, 坐拥无数顶级的修炼资源, 却不知道,这资源背后是怎样的累累血债。
一旦这些人死去,必会引起各派震怒,陆家纵是一手遮天,也瞒不过所有人,那些肮脏之事终会大白于天下。
只可惜……当初属下来报,说有一个魔修被清水剑派弟子反杀,身上白骨也不知所踪,问他是否要去寻。
陆五记得那白骨年纪极小,一时心软便打算放他一条生路,只是装模作样地找了几天。
谁知那白骨才是真正的魔骨。
可一个年幼孩子怎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陆五从来不信人性本恶,这小白骨和陆家之间定有牵扯。手中的影子玉牌微微震颤,想到那窥视之术,陆五瞬间克制住了心中的想法。
另一边。
叶修寒看着骤然出现的白雾,如临大敌。
《为魔》中,观花大会最大的危机就出现在三次白雾之后。
书中写到,前两次白雾虽毒,持续时间却很短,众人轻松应对之后便降低了戒心。当第三次白雾降临时,许多弟子都中了剧毒头脑昏沉,没有察觉到无数可怕的骷髅人在悄然接近。
这些骷髅人身形壮硕,不死不生,打断了骨头也能继续伤人。
危机之时,沈重光放出神识,想要强行击溃骷髅人残损的魂魄,却被他们魂魄中的执念影响,一时入了魔。
前两次白雾出现时,叶修寒早早给这些修士都分发了解毒草药,就是盼望他们能抗揍一点,不要让沈重光一个人抗下所有。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大家都很清醒。
叶修寒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待危机出现,便立刻保护沈重光。
“818,怎么办……”叶修寒忽然想起了什么,在系统里紧张地说道:“我先前和
别人打斗都是一对一的,且能清楚看到对方的存在。现在人这么多,又有白雾遮蔽视线,我怕打错了人。”
818立刻苦思冥想,要为宿主排忧解难。
“有办法了!”818翻出了系统商城的道具:“宿主你看这个,阵营地图道具。”
【阵营地图:根据当前地图自动区分不同势力,并以圆点标记所有人的位置。圆点越大,实力越强。】
这个道具其实是绿茶用来抱大腿的,但是自从那日看到宿主用【束缚红绳】捆住了敌人,818的思路也扩宽了。
格局要大。
这么一想,818就帮宿主买了这个道具。
“宿主,这个道具开启后就会源源不断地消耗绿茶值,等敌人来了你再用吧。”
叶修寒点头。
时间缓缓流逝,众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不知是谁走了一步,弄出了声响,立刻有人大吼道:“小心!”
听到这声音,所有正道弟子来不及多想,纷纷举起法器,神情戒备地朝白雾外看去。
唢呐和小白骨也第一时间跳了出来,悄悄围在叶修寒身边。
先前离家出走回来后,小白骨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也告诉了唢呐。
这几日小白骨没有继续吸收魔修尸体上的力量,身上的黑色骨头也渐渐变回了白色,想来他应该不是陆临风要找的魔骨。
可小白骨记得,还有很多年纪比他大的白骨也进入了观花大会。他们年纪大,肯定比他厉害,魔骨说不定就在他们之中。
唢呐则一直记得,陆家给陆临风传音,说魔骨出现时可以凭借唢呐逃生,当即也没多想,就和小白骨一起出来了。
沈重光看了一眼唢呐和小白骨,悄悄站在叶修寒身后,补上了最后的缺口。
叶修寒能感受到他们都在默默保护自己,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勇气,点开了【阵营地图】。
无论有多少敌人,他都会打跑的!
阵营地图很快在系统面板上显示了出来。
【阵营地图已开启,当前阵营:正道(白色)、魔道(黑色)。】
听到这系统音,沈重光顿时心头一跳。
叶修寒则彻底愣住了。
系统面板上,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白点。
只有三个极为突兀的大黑点,正将叶修寒团团围在中间。
叶修寒正要出剑,却发现自己身边只有沈重光、唢呐和小白骨。
他迟疑地问818道:“为、为什么我旁边有三个大黑点啊?”
818、沈重光:“……”
白雾散开。
叶修寒第一时间把小白骨藏了起来,他就算反应迟钝,也明白沈重光、小白骨和唢呐身上定有什么秘密。
但此刻人多眼杂,不是提问的好时候。
唢呐见没有危险,也立刻闪身,跑到了陆临风身边。
它毕竟还是陆临风的法器,如果跟在叶修寒身边,只怕别人会误会,认为它不会忠心护主。
可是……它就是想要保护叶修寒和沈重光,想和小白骨、天在水、梦里在一起。
这些天它在储物袋里随便叭叭,天在水会给它伴奏,小白骨会鼓掌,梦里剑还悄悄用木牌给它刻了一个“天澜宗第一唢呐”的牌子。
这么一想,唢呐两条红绸带都没精打采地垂了下去。
正道修士们看到危机解除,皆是微微松了口气。这诡异白雾像是悬在脑门上的刀,时不时出现,比直接和魔修对上还
要折磨人。
他们中有人眼尖地发现了唢呐,顿时惊呼一声。
“陆道友你把唢呐放出来了?”
听到唢呐二字,知晓内情的修士纷纷露出诡异神色。
方才确实危险,想来陆临风也是为了自保才放出唢呐。只是,如今一看到唢呐,众人就想到双修功法,实在是……
在场的修士里,恐怕只有清水剑派弟子以及叶修寒还对双修功法的事情一无所知。
其他人即便不在现场,也早就通过传音玉牌了解了当日之事。
至于清水剑派,当日有弟子在场,也曾想过在玉牌中描述此事,发出来却变成了:
“天啊,那陆临风竟然偷看【清心剑诀第二式:山云出岫……】,还让唢呐【清心剑诀第三式……】”
“好了师兄我大概了解了。”
“等等我还没了解呢。”
“没了解就去练剑。”
唢呐警惕地看着陆临风,它还记得小白骨说过的话,陆临风不是个好人。
陆五面色如常,心中却无比惊诧。
他因为自幼模仿陆临风,对细节观察入微。此时,他就看到唢呐的红绸带瞬间紧绷起来,大喇叭也悄无声息地对准了他的腹部。
那里可是修行之人灵气汇集之地。
这个唢呐……未免太有灵气了。
寻常灵器虽沾了个灵字,也只是能听懂一些简单指令,无法自己去思考什么。
陆五心念急转。
陆家特意让陆临风带着唢呐进入观花大会,这唢呐定是有什么独特之处。
但陆天石为了引出白骨,又甘愿让陆临风解除血契。
一定有什么被他忽视的东西。
陆五一时想不透,便按下心头思绪,打算先解除血契,引出魔修。
那魔修的目标也是魔骨和唢呐,他只需要顺水推舟,就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陆五上前一步,走到唢呐面前,忽然举剑划开了自己的手。
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叶修寒也诧异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叶修寒就觉得陆临风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有些疑惑地朝沈重光看过去,无声地询问。
沈重光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叶修寒便不问了。
“当日之事,实在难以启齿。一个正道修士,怎么能看那种东西!”陆五手抚额头,做出羞愧之色,目光却悄悄朝每个人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陆五大致能从对视中,猜到众人对陆临风的态度。
清水剑派的几个弟子都嘴角下压,显然是对于陆临风印象极差。
但有几个人却避开了他的目光眼神躲闪,显然是也看过类似的东西。
陆五立刻点出其中一人,说道:“这位道友,我实在不该看那种东西,还请你骂我。”
那人骤然被点中名字,目光集于一身,顿觉尴尬。这若是人多势众,跟着骂两句也就罢了,当众骂算是什么事啊。
陆五却不给他回神的机会,朝他恭敬施了一礼,道:“那日之后,我已自省千遍,仍无法宽恕自己。想到此事污了诸位眼睛,或许还令诸位道心蒙尘,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请道友随意骂我,务必将心头怨气发尽,不要使道心受损。”
那弟子显然是懵了,他一想到双修功法便有些心虚,此时只得憋足了力气,骂了句:“真令人不齿。”
“道友,一定要将你心头怨气骂出来才行。你便是骂我看了那东西,一辈子修为止步,也是我活该。”
“……”那弟子只觉得这不是连自己一同骂了吗,顿时后退一步,将另一个弟子推了出去:“苏师兄,你说。”
那位苏师兄满脑子都是“看了那东西一辈子修为止步”,当下也想不出新鲜的话,就直接将这句骂了出来。他骂完才想起自己也看过,神色顿时一变。
修道之人最忌讳用道心起誓,他刚刚那句话却像极了一句天道誓言。
他心头一紧,赶紧找补道:“罢了,陆道友既已幡然悔悟……”
“苏道友!”陆五打断了他的话:“你莫要替我说话。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重要的是莫要影响诸位的道心。”
“还有哪位道友要骂的?”
这一问,到是有暴脾气的修士直接站了出来,骂得那叫一个精彩。
陆五听完点头,说道:“道友心中郁结可有舒缓?”
那修士被这么一问,一时不知该不该点头。
陆五又道:“若是未能舒缓,道友便骂到舒缓为止。我早已说过,我罪不可恕,只是不想影响诸位道心。”
那修士眉头紧皱。他是骂了这一通,可他究竟想要什么呢,终归陆临风也说自己罪不可恕了。
这般想着,骂得也没意思了。
陆五又继续看向余下的人,目光落在叶修寒和沈重光的身上时,微微一滞。
方才无论是他开口说话,还是别人骂他,这两人都一直在对视,这神情怎么说呢……
是一种极致的信任与保护。
陆五不太确定,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收回思绪,陆五朝众人施了一礼:“我知晓,诸位当日心中烦闷,将此事通过传信玉符告知了亲近之人。还请诸位再替我说一句,凡有人要骂我的,尽可来找我,必不能影响诸位道心。”
“……”众人只觉得怪怪的,一时也说不上来。
陆五又看向唢呐。
“当日我受功法蒙蔽,一时无法自控,竟令它出声助兴,简直不配为人。”陆五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此事,众人都露出震惊之色。
陆临风听到这话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没想到,陆五会当真认下这般离谱的事情。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如此一来,即使他换回身份,只怕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陆临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打开传音令牌找到了陆天石:“爹!那陆五分明是要彻底毁掉我的名声……”
陆天石冷声问道:“那若是你,你要如何说?”
“此事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谁陷害你?你可有证据?”
“这……”陆临风咬牙道:“爹你知道我……我虽然看双修功法,可怎么也不会吹那丑东西助兴啊!”
“那双修功法上布下了禁制,当日数百名修士的剑气穿过禁制,才将它破开。”陆天石道。
陆临风惊诧道:“这事……爹你怎么会知道?”
“蠢东西,你能和我传音,别人就不会?此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难道你以为,你费尽心机地解释半天,别人就会相信?便是你真有证据,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看。”
“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信的东西。”陆天石说完这话,便切断了传音阵法。他以为陆临风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当初沈重光为了报恩跟随他,宗门却流言四起,说沈重光是替身。
还不是因为大家不愿相信一个凡人,却拥有惊人的剑道天赋,只想用流言来给他增添污点。
陆天石转而看向影子令牌。
这个陆五,不愧是自幼模仿旁人一言一行,对于察言观色之道可谓炉火纯青。
众人喜好随波逐流说几句闲话,可若是指名道姓让他发表心中见地,便会顾虑颇多。
且陆五又说了想骂他的人可以亲自骂他,此事陆家稍加运作,最好指名道姓将谁骂了什么传出去,其他人定会瞻前顾后不敢随意说话。
陆天石露出沉思之色,却见影子令牌中陆五又开口了。
“大错既已铸成,我自愿与唢呐解除血契,希望它能得遇良主。”陆五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沾满鲜血的手,极为干脆利落地念出了解除血契的法诀。
他眉头紧皱,像是承受着抽筋剥骨之痛,可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唢呐,眼神中尽是深深地懊悔与愧疚。
这一幕倒是让不少人叹息起来。
很快,唢呐就觉得体内的印记莫名消失了,它快乐地叭叭起来。
陆五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很快又恢复了郑重之色。
他看向众人说道:“双修功法之事,大家尽可以骂我,只是勿要牵扯唢呐。毕竟它还要另寻新主,想必新主也不愿旁人提及此事。”
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是啊,若是今后唢呐易主,难道新主人也要承受嘲笑吗。
便是不提及新主,若是任凭此事流传下去,今后唢呐一“叭叭”,就有无数人想起此事,又置灵器于何地呢。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陆五竟拔剑而起。他右手沾满鲜血,几乎将长剑整个染红。
只见他旁若无人地挥剑,剑意充满了一种绝境逢生的意味,又带着一些幡然悔悟的洒脱。
这一幕落在了陆天石的眼中,他越看越满意。在剑修眼中,剑就是最大的。陆五以剑意明心智,远比言语要令人动容。
陆临风看着影子令牌中陆五潇洒舞剑的身影,却是恨得双目充血。
这和唢呐解除血契,痛得是他又不是陆五,他当然可以舞剑。只是,陆五这回竟不是在模仿他的剑意,反而自创了一种!
若是他学不会,岂不是无法换回身份了。
陆临风下意识想要握剑,却又痛得直不起身。
……
陆五舞剑结束,见影子令牌并无异动,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他果然赌对了。
陆天石,也不过只在意陆家的声望罢了。
陆五心底冷笑,陆临风怎么会懂这种剑意呢?
他从未半真正落入绝境,也从不觉得自己会错。
陆五收回思绪,又朝周围看去。
血契解除,可魔修却并未出现,也不知等一个月后唢呐可以重新契约之时,能不能引出魔骨。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不再是陆五。
看完了陆五洒脱如风的剑术,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微微一变。
双修功法之事,其实可大可小。历来修士飞升也不乏抛弃凡间妻子的,更有人修为停滞,私下修行邪术。
若是陆临风经此一事,心境提升成为当世大能,今日这事便也雁过无痕了。
这么一想,几个畏惧陆家势力的弟子,倒是主动过来夸赞了几句陆五的剑意。
陆五看着众人的目光,垂眸不语,心中却是冷笑。
正道修士的虚伪和见风使舵,实在是……
“哼。”这声音在一众夸赞中实在突兀,陆五抬头一看,便看到出声的是个清水剑派弟子。
“哼。”叶修寒也鼓起勇气哼了一声,主要是给沈重光听的。
叶修寒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和陆临风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剑术却要高明不少。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沈重光和这个人有联系。
沈重光看到叶修寒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纵容地学着“哼”了一声。
叶修寒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几个出声夸赞的弟子顿时尴尬起来。
有人看向唢呐,试图转移话题:“这唢呐既已解除血契,可以为其令觅新主,一个月后即可重新定下血脉契约。”
此言一出,几个音修皆是有些意动。
唢呐一听顿时急了,它才不要认什么新主人,它要跟着叶修寒!
这么一想,唢呐直接大声“叭叭”了起来。
它这一出声,弟子们只觉得耳膜快要裂开……这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器啊!
叶修寒赶紧拍了拍它,指了指天上。
唢呐顿时开心起来,体型瞬间涨大无数倍,把叶修寒朝身上一丢,就朝天际飞了出去。
它飞得太快,叶修寒几乎站不稳,只能勉强抓住喇叭边缘,身体被颠得一上一下。
不知是那个弟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个唢呐当真性格跳脱,宛如脱缰野马,远不是寻常修士可以驯服的。
听到底下传来的笑声,唢呐身形僵住了。
它一开心就控制不住自己。
想到其他修士的法器,都能令主人稳稳站在上面,身姿若仙,可它却上下翻滚,险些把叶修寒甩出去,唢呐委屈得都不想叭叭了。
忽然,唢呐想起了叶修寒给他系上的红绸带。
它一定要让叶修寒成为最仙气飘飘的那一个!
底下的修士只看到唢呐忽然停住了,正疑惑呢,便看到唢呐的红绸带迎风飞了起来。
两条绸带倏地缠住了叶修寒的腰,将他整个人举高高了。
唢呐继续上下翻飞,不时从云际中穿过。
叶修寒被它举着,双脚如踏云端,袖袍迎风鼓动,当真是如仙人一般。
“!”底下的修士都看呆了,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原来这就是骑唢呐……不,御风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