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团子气到连字都咬不准了。
听着这一连串的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说的是什么的, 甚至还带着哭腔的咒骂,敖锐泽:“……”
但是敖锐泽大概也能猜到它说的是什么就是了。
不外乎,难怪它都给江子默投喂了两支强身健体药剂了, 江子默的身体还是不见好。
还有,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睡到一起,明明在这之前, 他们的关系都只能算是再普通不过的上下级关系, 他也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世界一样,对江子默有过任何的追求……
敖锐泽能怎么办?
敖锐泽只能对江子默说道:“不是我, 是我的一个……朋友给你解的毒, 它很喜欢你。”
听见这话,奶团子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连带着它的耳朵也瞬间就竖了起来。
“哎?”
江子默眨了眨眼:“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它。”
“正好, 我最近新学了几道菜,等哪天有空了, 我做出来, 你带去给它尝尝。”
敖锐泽:“好。”
奶团子:“……”
奶团子:“…………”
奶团子:“………………”
嗷!
它老婆居然要为它洗手做羹汤?
这是它能拥有的待遇吗?
不对——
他已经不是它老婆了。
他又被敖锐泽勾到手了——
奶团子越想越气。
于是,下一秒——
嘎嘣!
它脑海中的处理器又被烧爆了。
然后它就又掉线了。
敖锐泽:“……”
敖锐泽见怪不怪地把江子默往怀里搂了搂:“好了, 睡觉。”
“行吧。”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 江子默蠢蠢欲动的心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反正他身体里的毒已经解了。
所以他以后的性/福日子还长着呢。
想到这里, 他直接把脸埋进了敖锐泽的怀里,然后跟着闭上了双眼。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切都太过顺利——
他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敖锐泽,就发现敖锐泽也喜欢他。
他尚且来不及担心他恐怕没有机会和敖锐泽长相厮守, 敖锐泽就告诉他,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这一桩桩, 一件件, 怎么听都像是在做梦。
可是第二天早上, 他起来的时候, 一眼就对上了的大胸肌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他顺手摸了一把,然后果然把敖锐泽给摸醒了,再然后他的屁股就又挨了一巴掌。
可是新的问题也应运而生,那就是他现在肯定是不愿意再杀敖锐泽了,所以他该怎么解决建昭帝下达给他们的命令?
也就在这个时候,扶云院里的那些小厮带着洗漱用品进来了。
下一秒,他们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如果说,昨天晚上他们撞见江子默被敖锐泽擒着下巴亲的时候,他们只以为那是因为江子默又给敖锐泽下情药了。
那么现在,他们就算是想不知道敖锐泽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中药也不可能了。
因为以前江子默每次给敖锐泽下完药之后,为了防止敖锐泽发现,都会在后半夜的时候,跑到其他房间去睡。
可是现在,江子默却跟敖锐泽躺在一张床上。
最主要的是,在发现江子默在穿鞋子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腰不太舒服,下意识扶了扶腰的时候,他直接上前,弯下了腰,帮江子默把鞋子给穿上了。
他们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
所以等到敖锐泽一走,他们就迫不及待问道:“九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子默此时的注意力却全都落在了他的鞋子上。
那些小厮见状,忍不住又喊道:“九哥?”
江子默这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突然说道:“就跟你们看见的一样,我和武锐泽在一起了。”
“什么?”
虽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真正听到江子默承认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九哥,你疯了?”
江子默却说道:“你们想做一辈子的死士吗?”
那些小厮当下就迟疑了。
这话如果是别人问的,他们肯定会回答,他们的命是建昭帝给的,所以他们愿意一辈子为建昭帝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但是偏偏这话是江子默问的。
江子默可不仅仅是将他们一手带出来的老大,更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这些人能在年折损率超过七成的皇龙卫里平安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江子默无数次将他们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所以他们最后也都咬着牙如实回道:“我不愿意。”
“我……想活。”
“我还想找到我的家人,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把我卖了。”
那问题就很简单了。
江子默:“既然已经解决不了建昭帝下达给我们的命令了,那就把建昭帝解决了就好了。”
“只要建昭帝死了,大扬亡了,我们也就自由了。”
听到自由这两个字,那些小厮的神情无不是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是向往和渴望。
江子默还在继续:“武锐泽其实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了。”
那些小厮的神情顿时就又变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变成了惊惧。
也就是说,以往他们传回去的消息,显然是武锐泽故意让他们知道的。
可想而知,那些消息现在已经给建昭帝、给大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要是让建昭帝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江子默:“武王的手段你们也见到了,建昭帝的底细早就被他们摸清了,可是建昭帝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楚武王的底细,所以你们觉得,建昭帝能是他的对手吗?”
那些小厮也都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反驳江子默的话,因为他们也都觉得江子默说得很有道理,而是说道:“可是九哥,武王也未必可信。”
他们无法相信,敖锐泽是真心跟江子默在一起的。
毕竟这不是话本,谁会愚蠢到喜欢上自己的敌人呢……等等,江子默不就是喜欢了自己的敌人武王吗?
那些小厮:“……”
所以他们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九哥,你别忘了,就算武王将来赢了,但他可是武家唯一的男嗣,他肯定也是希望能够将武家的大业传承下去的,到时候他要娶妻纳妾,你怎么办?”
江子默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可是他刚才居然看出了我……身体不太利索,所以主动弯腰帮我穿上了鞋。”
说到这里,他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如果不是因为上了心,他怎么可能会时时刻刻关注着我,而且愿意为我弯下他的膝盖。”
“所以我想赌一把,赌他不会负我,就像我也不会负他一样。”
“如果你们不愿意赌的话,我可以让武锐泽直接放你们离开。”
听见这话,那些小厮全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知道,江子默是铁了心想要在敖锐泽这条路上走到黑了。
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也不愿意将江子默孤身一人留在武王府,就像以前,江子默绝不会在危险来临之际,抛弃他们一样。
他们只能咬着牙说道:“我们也赌了。”
但他们赌的是江子默没有看错敖锐泽。
而且江子默以往的确从来没有在识人这件事情上出过差错。
江子默也只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而也就在江子默忙着享受这得来容易的性/福生活的时候,半个月后,前方传来消息,说是睿王先是率领大军在南州击败了云王和骊州王,随后兵分两路,一路在利州生擒了蜀王和泸州王,并招降了他们的五万大军,一路在长洲将闽江王大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只等两路大军合二为一,就能将最后大扬最后一个藩王也拔除了。
消息传到京城,朝野上下自然又是一阵欢欣鼓舞不必再提。
建昭帝更是满面红光:“好好好。”
“国家多难之秋,幸好还有睿王这样的精明强干,颖悟绝伦的皇子擎天保驾,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他原本看重睿王,不仅仅是因为睿王是几个皇子之中长得最像他的,更因为睿王几乎完美地继承了他的性格。
只是在武初瑶的事情闹大了之后,他就将他排除出了皇位继承人之列了。
毕竟大扬不需要一个连区区一个女人都驾驭不了的嗣皇帝。
直到清河王突然举兵造反,太子又实在是不堪重用,他才不得不又启用了睿王。
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睿王除了秉性像极了他之外,竟然还精通行军打仗之道,甚至于短短不过五个月的时间,九大藩王就全都被他带兵剿灭了。
以至于他突然就不再怕后世之人骂他们纪家为了皇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因为有了一个这样出色的继承人,何愁大扬不能大兴,何愁中原大地不能富强。
到那时,谁还会再在乎他们纪家是如何对待武家的呢。
想到这里,建昭帝忍不住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传旨,命礼部自即日起,在午门之外大摆长街盛宴,所有百姓均可前往午门享用此宴,共同庆祝这一大胜,直至睿王班师回朝。”
“再将此事布告中外,朕要让所有的藩属国都知道,我大扬出了一个文武双全,不输白起李广的皇子、大元帅。”
太监总管当即回道:“是。”
不过建昭帝也知道,这会儿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毕竟他们还有一个武王府没有解决呢。
所以等到那些朝廷大臣全都退了下去之后,他直接就召来了皇龙卫的头领。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等他开口,那名皇龙卫的头领就单膝跪在了地上,兴奋道:“皇上,好消息,老九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顺利的把药下在了武锐泽的身体里了,最多不超过五天,他就会暴毙身亡了。”
“臣收买的那两个小倌也说,昨天晚上,武初瑶前脚到他们那儿,后脚武王府的人就到了,叫她回去,武初瑶原本并不愿意告诉他们缘由,直到他们纠缠着不让武初瑶离开,武初瑶这才漏了口风,说是武锐泽的病情突然加重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内忧外患,均将彻底灭除,天下将安,大扬将安。”
建昭帝这才反应过来。
江子默竟然真的得手了。
被他视为心腹大患的武锐泽竟然被他们这么容易就除掉了。
“好,好,好!”
“好一个老九,朕果然没有看错他。”
“哈哈哈哈哈。”
建昭帝面上的狂喜已然化为实质。
“一定是太/祖在庇佑我们,一定是太/祖在庇佑我们。”
“来人,开太庙,朕要将这件大喜事告知太/祖皇帝——”
也就在这个时候,距离京城五百里之外的长洲,朝廷大军恰在这个时候攻入了长洲,并且生擒了闽江王。
半个时辰之后,厮杀声彻底平息。
睿王随即带兵入驻了闽江王府。
“好好好。”
他坐在主座上,看着跪在下方,面如死灰的闽江王等人,面上的狂喜和五百里之外的京城中的建昭帝如出一辙。
他的那些亲信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他祝贺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要不是顾忌着还有其他将军在场,他们恨不得直接称呼睿王为太子了。
因为就在几天前,他们抓住了两个意图勾结闽江王,刺杀睿王的奸细。
一番严刑拷打之下,那两个奸细直接就招了,说他们是太子派来的人——
可想而知,一旦建昭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如何处置太子。
太子完了!
这也就意味着,睿王坐稳太子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睿王仍不满足。
他当即说道:“事不宜迟,立即整肃军队,我们明日,便班师回朝。”
说完,他就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的那些亲信也当即回道:“是。”
他们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说完,他们转身就要离开,然后他们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大殿里,只有他们一直在说话,其他将领都没有出过声。
而现在,他们更是神情严肃,一动不动,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向他们的目光都不带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