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问音有些愕然。
她看着那星空蔓延的方向,脱口而出:“这么多灯,万一造成森林大火怎么办?”
祈肆:“……”
男人深深的看她一眼,掌心揉了揉她的发顶,道:“一切合法合规,也获得了林业部门的许可,盛队要看许可证吗?”
盛问音怯怯的摇头。
祈肆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问音到底还是越过门槛,踏上星毯。
可是她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
一回头,果然,祈肆并没有跟上。
男人站在门前,眼神柔和,缓缓的道:“这条路,你一个人走,我在尽头等你。”
盛问音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到底还是回身,继续往前走去。记住网址iuxzw.com
走了五十米后,盛问音看到了一个木牌。
木牌上面,还贴着两张照片。
她拿起来看了看……
两张照片,一张,是盛问音小时候的婴儿照。
照片里,她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个大红福字的小衣服,头上别着两朵小花花,这是她一岁生日的时候,爷爷奶奶给她拍的纪念照。
另一张照片,是祈肆的童年照,照片上,小男孩戴着红领巾,是升旗手,眉目清秀俊朗,小小年纪,已可见成年后的俊逸风采。
木牌上面,还有祈肆亲手写下的一行字——【那年,你一岁,我七岁。】
盛问音有些失笑,她将两张照片取下来,拿在手里,笑着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百米的位置,又有一个木牌。
依旧是两张照片,一张,是盛问音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拍的。
那年,她因为老是偷吃糖,坏了一颗牙,门牙是缺的,本来她很不高兴,也不想拍照,但是爸爸用芝麻糊,把他自己的门牙也涂黑了,说这样爸爸跟音音就一样了。
于是,两个黑门牙,一起拍了照,照片上,她笑得像个二傻子,爸爸笑得像个大傻子。
盛问音将这张照片取下来,又看向另一张照片。
照片里,祈肆比之前,长高了不少,他穿着军用训练服,站在一群童军前面,背脊挺直,目光坚毅,对着镜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木牌上,同样是,祈肆写下的一行字——【那年,你三岁,我九岁。】
盛问音继续往前走。
一百五十米的位置,木牌上的照片,变得有些悲伤了。
盛问音的那张照片,没有露出正脸,也没有笑容。
她低着头,好打理的短发,盖住一部分脸颊,她眼神冰冷,手上戴着拳击手套,她的前面,站着的是拳击馆的馆长,馆长正在告诉她打击的要领。
这张照片,不是本人照,是拳击馆招生广告中,无意间拍到的一幕群像,原照片里有很多人,盛问音只站在一角,但祈肆应该是用特殊方式,把其他人裁了,将她的脸放大,可是尽管如此,边缘仍旧有些模糊。
盛问音记得这张照片,她渴望考军校,但在盛荣天家,她连最起码的生存,都必须小心翼翼。
唐萍不会给她钱练武,所以,她就在每天放学的时候,去学校附近的青少年拳击馆偷窥,馆长是个好人,看她这么热爱,偶尔会同意,她免费跟着其他班的学生学。
后来她打得比所有同龄人都好,馆长开始着重教她,希望能教出一个女子拳击冠军。
但是,这件事被盛晴晴发现了,那次,唐萍险些打死她。
盛问音又看向另一张照片,却惊讶的发现,照片里的祈肆,正在哭。
对,在哭。
那是一张在医院的照片,祈伯伯坐在病床上,浑身打满了绷带,正在跟来探望的客人说笑,大家还拍照,而祈肆一个人,站在角落,看着父亲的腿,眼眶通红。
盛问音记得这件事,庄阿姨说过,她说祈伯伯已经上不了一线了,因为多年前一次出任务,导致重伤,当时险些需要截肢。
最后,幸亏是把腿保住了,但仍旧需要在骨头里打钢钉,再后来调养好,外表是看不出来了,但一打架,包准露馅,所以在家里,祈伯伯最好欺负,连劳斯莱斯都能在他头上拉屎。
——【那年,你九岁,我十五岁。】
两百米的位置,依旧是两张照片。
盛问音的照片,是她在学校获得三好学生的展示照,照片里,她面无表情,死气沉沉,脸上没有太多的生气。
祈肆的照片,是他获得射击比赛金牌的纪念照,照片里,他沉静稳重,眉眼锋利,对着镜头,似乎并不愿意笑。
——【那年,你十二岁,我十八岁。】
再前面,没有木牌了,可是隐隐约约,盛问音似乎看到,前方好像有一座,由灯搭建的玻璃花房?
她加快了步伐,走到花房门口,盛问音慢下了脚步,她看着花房外面,那由鲜花簇拥成的心形花台。
花台中央,一只黄色的橘猫,脖子上挂着一枚红宝石戒指,正乖巧无比的坐在那里。
盛问音上前,将那红宝石戒指取下来,揣兜里,然后摸摸猫头,道:“连你都出动了?”
劳斯莱斯喉咙里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牵引绳太短,它动不了太远,只能努力用脸颊去蹭妈妈的手。
这时,倏地,花房突然亮起灯光。
盛问音放开劳斯莱斯,朝花房里面走去。
推开玻璃门,遍布的鲜花中间,一头大豹子,戴着银链,坐在那里,嘴里叼着一个盒子。
盛问音有些想笑,她上前,揉了揉盛四亿的脑门,将沾满口水的盒子取下来,打开后,她又在盛四亿的皮毛上,顺便擦了擦手。
盒子里面,这次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盛问音和祈肆,正在水下接吻……
这是去年《浪漫婚情》时,他们拍的婚纱照……
照片后面,祈肆也写了一行字。
——【那年,你二十岁,我二十六岁。】
“哗啦。”就在这时,花房的灯,又全部灭了,只有星星一般的灯串,还闪耀璀璨。
花房外面,祈肆一身军装,拿着那黑色的戒指盒。
盛问音静静的看着他,男人走了过来,停在女孩面前,单膝下跪,将戒指盒打开,露出里面,粉色的钻戒。
粉钻稀有罕见,一克拉,便是近千万,这枚钻戒,足有八克拉大小,无论做工切割,都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
盛问音有些惊讶,她以为刚才的红宝石钻戒,就是了……
“盛问音。”男人眼神深邃强烈,语气低沉醇厚,他缓缓的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遭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头傻乎乎的豹子,和一只懒洋洋的小猫。
盛问音抿了抿唇,她的眼神平静温和,沉默了好半晌,才点点头,声音却有些哑:“我愿意。”
男人的眼神,一瞬间明亮异常。
他霍然起身,紧握着她的手,将那枚粉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动作很快,像是怕她后悔!
盛问音到底还是没忍住,眼眶红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嗡嗡的:“你干嘛搞这么煽情啊!”
祈肆失笑,他将她抱住,男人的怀抱宽阔温柔,带着让人放松的安全感。
他的掌心抚摸着她的后脑,一下,一下,是安抚,也是轻哄,他的音色有些抖,低低的道:“我爱你。”
盛问音嘴一扁,实在绷不住,眼泪刷拉一下流出来。
她把脸埋进祈肆的怀里,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军服。
两人拥抱了好久好久,直到片刻之后,祈肆总算放开了她。
他的情绪也有些难抑,他端起女孩的脸庞,用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泪痕,低声道:“不哭,乖,不哭。”
盛问音连连点头,咬着唇瓣,尽量不哭。
祈肆这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盛问音连忙抹了抹自己的脸,嘟哝道:“现在就别拍照了,我脸都哭花了。”
祈肆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趴在她脚边,紧闭双眼,安分得不正常的大豹子,心虚的道:“不是,盛四亿把我挂在它脖子上的鸽子蛋钻戒,吃了,好像是中毒了,我联系兽医给它洗胃,晚了可能救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