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忆

事了两人倦意涌来，待一觉睡醒已是傍晚。

本来佘豹体贴棠薇初经人事，想叫人送餐上来，但棠薇非坚持自己下厨。

好在这里每天都有下人送新鲜食材来，倒省下了买菜的程序。

棠薇就那么忍着浑身酸痛去了厨房。

她身体自然不适，但她并非娇滴滴的大小姐，吃苦早已成了习惯，忍耐和意志亦超出寻常人家儿女许多。

这本就是真实的她，何况，她也不想让佘豹觉得她娇柔造作。

说来如今棠薇心境有了些不同，虽这场“感情”的开始迫于无奈，但她认为自己得到的和付出的相差甚远。

她并非觉得佘豹有愧于她，而是感觉自己亏欠佘豹良多。

不过这只是角度不同，佘豹的付出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但棠薇付出的却是其最珍贵的东西，甚至搭上一辈子。

再换个角度，佘豹简简单单几句话同样是挽救了棠薇一家的未来。

这里面的得失无法计较，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而不管是出于对佘豹的“感谢”，还是单纯一个女人想为自己男人做饭，棠薇此刻都是甘心乐意的。

……

佘豹安静得坐在餐桌旁，看着走姿别扭，穿着围裙忙碌在开放式厨房的棠薇，一时间感慨万分。

说来上个世界几女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长大，出身最差的姚天歌那也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但家境亦不算困难，其父母亦娇惯着她。

他们别说做饭，便是沏盏茶都不曾做过。

而眼前棠薇做饭一幕，曾是佘豹身为普通人时最大的心愿。

即有个自己的小家，有个漂亮贤淑的妻子，自己忙碌一天回家会给自己做好饭菜，或许生活并不多么富贵，但足够温馨幸福。

当然，佘豹也仅仅只是回想曾经，不是那样的生活离他远去，而是他抛弃了过去的自己。

不多时，一小锅米饭，四个小菜摆上桌面。

棠薇为佘豹盛上饭，而后颇有些不安得坐下，“只是家常菜，你不要嫌弃……”

话虽这么说，棠薇看向佘豹的目光却隐含期待。

说起来佘豹在上个世界一饮一食俱都精致非常，自穿越开始，这样的居家小菜还真是第一次见。

佘豹也不做作，伸出筷子夹起品尝，的确也只是家常菜的水准，但正是这样简单的味道，再度勾起他心底深处的记忆……

半晌，佘豹才回过神来，对紧张兮兮看着自己的棠薇道：“我很喜欢。”

棠薇这才松了口气，嫣然一笑道：“那我以后常给你做……”

四个小菜，量都不多，但也绝算不上少，棠薇吃的小，最后几乎都入了佘豹腹中。

而棠薇惊讶于佘豹饭量，又见其意犹未尽的样子，细心询问道：“够吗？要不要我再去做些？”

佘豹闻言哑然失笑，“我又不是饭桶……只是味道很怀念这才吃光，说不定下次就吃下这么多了，先和你说好，别到时候以为我吃腻了。”

听了佘豹的话棠薇也捂嘴笑了出来。

说起来只是经过一餐饭的相处，两人间的隔阂却消弭了不少，其中棠薇感受尤深。

她发现佘豹安静下来后，并非她想象中那般高高在上，甚至偶尔还有些接地气。

棠薇感觉到了佘豹身上的人味，不免对其多了丝亲切……

或许正如佘豹所言，只要不背叛他，他会给她幸福。

当然，即便如此，棠薇也绝不会认为佘豹是个好人，她只是认清了佘豹的多面性。

毕竟早上的事给棠薇的冲击还是很大的，楼下那一滩血红更是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外人只当院长泄露商业机密畏罪自杀，她却清楚事情来由。

此事总归与她有关，棠薇心中不可避免得有些许负罪感，不过想到院长差点逼死自己，间接毁掉自己多难得家庭，对其死亡心底又有些快意。

吃了饭，两人便窝在沙发上说着闲话，当然，更多的是棠薇在了解佘豹喜好。

棠薇洗了水果切了果盘，不时喂到枕着自己大腿的佘豹嘴里。

佘豹享受着美人的温柔，却将某人遗忘在了角落。

……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季锦汐刚刚下班。

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季锦汐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佘豹的影子，好在她出来的晚，不至于被同事看了笑话去。

说起来，早上时她曾有意无意提过自己下班时间，她以为佘豹既然喜欢自己那想必会记住，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哪里出了差错？

佘豹喜欢自己季锦汐几乎可以确定，酒后吐真言流传这么多年可不是说说的，何况佘豹不止酒后还在梦中。

而以佘豹的智商和时间观念也不至于记错或迟到……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佘豹知道了，但故意不来。

季锦汐困惑，难道佘豹还过不去心里的坎？可是自己昨天暗示过了啊，那坎是假的，是纸做的……

经过同事们一天的追捧，季锦汐已经彻底坚定了要同佘豹在一起的决心，他们本就爱着彼此不是吗？

只是复杂的现实摆在那，佘豹又不想自己想的那般热烈，想想季锦汐就觉得无比苦恼。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季锦汐也知道自己只要亲口说开，那一切都变得容易。

可正如之前所想，她不愿承担其中的责任和“无妄”的骂名，她想做个好女孩……

但季锦汐又怕自己渐渐淡出佘豹脑海，毕竟佘豹身边从未有过女人，可见不是痴情种便是生性凉薄，若是后者，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纠结了半天，最终季锦汐也忍住没有主动联系佘豹，只是心中劝解自己：好事多磨，这才刚开始，她要有耐心……

如今知道自己同佘豹有了在一起希望，她自然更不愿回苟家面对半死不活的苟熊，甚至不自觉想拉远与苟熊的距离。

最终，季锦汐打车去了自己以前租住的单身公寓。

而她刚坐上车，在阴影处暗自陪季锦汐站了半晚上的郝卜凡走了出来。

他自然看到了季锦汐的等待，而等待期间她两次拿出手机整理仪容，所等是谁不言而喻。

所谓旁观者清，郝卜凡见此叹息不已，虽然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但其心里显然没有锦汐，只是锦汐已经陷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