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起落

云销雨霁，佘豹顾自站起身，而沈依依因疼痛和疲惫瘫软在桌上。

虽然真正献身佘豹，但她此时仍大气不敢喘，因她无法判断佘豹是会留下她还是将她抛在一边，她的命运仍未在自己手里。

咬牙起身，沈依依先放下自己衣裙，而后像个丫鬟般帮助佘豹穿衣，事实上她并不会伺候人，为了不出错只得加倍小心翼翼。

同时露出一副唯美娇柔的作态，犹如捧心西子，只为让佘豹心生怜爱。

然而佘豹始终看都为看她一眼。

就在此时，一直冷着脸的佘豹突然笑了，笑的发自内心，无比热烈。

沈依依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身上会有如此真实的感性，而后顺着其目光，沈依依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娇美的身影。

那女子一席素色长裙，犹如出水芙蓉，清洁高雅，而佘豹看向其目光也满是宠溺，好像恨不得捧在手心上。

来人正是清瞳。

见着清瞳，沈依依又嫉又恨。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出尘的仙子模样，如今却要为了生存忍受诸多屈辱……

又想到以前幸福无忧的生活，沈依依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往下落。

……

眨眼间，清瞳莲步轻移已行知二人身侧，体态曼妙，声音娇柔，亮晶晶的大眼看着佘豹，似关心似好奇开口：“师兄为何在这里穿衣？”

说着素手抬起，轻轻抚平佘豹胸口衣服上的褶皱。

佘豹扫了眼跪坐在地的沈依依，轻抚着清瞳秀发，温柔道：“无事，不过这笨手笨脚的奴婢弄了我一身汁水，刚换了衣物。对了，你可用过午餐了？”

奴婢？沈依依和清瞳都微微有些愣神。

沈依依哀苦自己都这般了，在其心里竟然是这种身份，而清瞳则不解这样漂亮的女子竟是个奴婢。

清瞳眨着大眼轻轻得点了点头，“早用过了，我这几天跟一位姐姐学着绣了个香囊，刚刚完成，特来送给师兄。”

说话时候，其神情依旧那般清新出尘，只是心中带了一丝外人不知的希冀，甚至她自己也不知这希冀从何处来。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淡黄色的小香囊，约莫掌心大小，上面并没有复杂的图案，仅几朵儿童手工画般的小花。

而香囊整体虽不精致，但也板板正正。

佘豹接过，发觉香囊温热，却是清瞳尚未散去的温度，轻捻香囊，其中有些粉末，还夹杂一些片状、块状碎屑，想来都是香料。

接着佘豹又缓缓抬手将香囊放至鼻前，果然，有各种草木香气，味道淡雅宜人，最让佘豹眼睛一亮的，是其中夹杂那缕清新却又让人心猿意马的少女体香……

在清瞳注视下，佘豹并没有将香囊挂在腰间，而是同样的收入了怀里。

最后又把手指放在鼻尖又轻轻一嗅，同时目不转睛得盯着其衣襟，笑眯眯道：“很香呢，师妹知我口味……”

清瞳愣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佘豹所指，脸色红了又红。

话说一番相处下来，佘豹发现清瞳并非那般高冷，只是在他之前从未曾扣动其心弦，原男主也不行。

不过面对这样白纸般清纯的人，佘豹也不愿暴殄天物得，在这纸上随意涂鸦。

只想一步步，把自己悄然刻画，融为一体……

……

清瞳匆匆离去，许是因为羞怯，脚步略有些凌乱，身子也绷紧了些，远不似来时那般淡定。

而伴随清瞳离开，佘豹眼中的柔情渐渐消失，恢复了先前的冷峻。

另一边沈依依恶狠狠得看着清瞳背影，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歹毒！

她也可以扮成那副样子的，她并不比那女子差，甚至可以更娇柔更清纯！

凭什么同样是人，那女子能被人呵护，她却要被轻贱！

忽然间，沈依依感觉有些脊背发冷，想到什么，她脸上的恶毒瞬间消失无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柔弱娇媚。

缓缓转过头，过不其然佘豹正打量着她。

只见佘豹薄唇轻启，沈依依明白，决定她命运的时刻到了！

“你太让人失望了，空有皮囊，却神情僵硬如木头，这可不是服务业的态度。如此下去，这儿的生意怕是要被你砸掉了……”

此话于沈依依而言却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什么这儿的生意……佘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放过她？

而她不但空“欢喜”一场，还平白被佘豹吃干抹净！

却又见佘豹开口：“这样吧，你做我几天丫鬟，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事。”

闻言沈依依心底哀默，以前她从未想过，原来伺候一个人都能变成一种奢望……

不过心情起落下，她也松了口气，她的死期又被宽限了……

……

几天下来，沈依依担负起丫鬟的职责，白天为佘豹端茶递水、伺候起居，夜里还要暖被窝。

晚睡早起，一天睡不了两三个时辰……

而佘豹为了不让她有丝毫空闲，自己休息或外出时候，便让她为整个群芳苑劈洗衣，而这便是沈依依最痛苦的时间！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

群芳苑都是女子，又多是魔门中人，见沈依依不过一丫鬟却如此貌美，不乏有嫉妒之人，刻意羞辱。

不过众人也知她是被那身份高贵的男子看上的，故始终把握着一个度，即既让她痛苦，又不让其真正受伤。

这一切也是佘豹默许下的。

正如此时，佘豹不在，沈依依正在奉命洗衣。

而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端了盆浸泡过的衣物走来，仰着脖子俯视沈依依，神色高傲道：“贱婢，给我把这些衣服洗了”

沈依依抬起憔悴疲惫的小脸，心里哀默，神情却恭敬：“请姑娘放这儿吧……”

然而那女子待靠近时候，却装作一个不慎，将盆中衣物泼在沈依依身上，衣物混着污水浇了沈依依一身。

沈依依心里憎恨，却只是默不作声得将衣物取下。

她也曾反抗过，也曾不屑过，甚至找过佘豹告状，但最后只换来这些女子的变本加厉！

在众人欺辱下，沈依依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谦卑！

本以为会就此结束，但那女子见沈依依无意露出的柔弱美艳，突然嫉妒心起，冲动下一巴掌重重得扇在沈依依脸上。

沈依依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肿起来，而这一巴掌又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让本就心力交瘁的沈依依眼睛一翻，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