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肯定

唯恐佘豹醒来发现她此时的样子，东方嫆先压低声音同外面应了句，又仔细理好衣裙，最后好好把躁动的心跳稳下，这才看向佘豹欲将之唤醒。

不过体会着身上几处酸胀，东方嫆心里突然有了怀疑，佘豹这小坏蛋真是睡着的吗。

好好试探了一番, 甚至动用了内力探查，东方嫆确定佘豹是真睡了的。

得到这个答案，她也说不出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微微失落，亦或者两者都有。

最后只得装作若不其事，轻轻摇晃佘豹肩膀将之叫醒。

……

佘豹睁开朦胧双眼, 他后来确实是睡了的。

此时见到东方嫆脸上还未完全消逝的慌乱, 佘豹回忆着之前掌中江山，心中一边感叹自己这添火时机拿捏的够稳, 一边又对系统出品的无色无味安神香大赞了一番。

嗯……顺便暗暗鄙视了下自己，不过鄙视和悔过就是两码事了……

“到了吗？”佘豹泰然自若问询道。

……

走出马车，佘豹看向周围，墙壁高大，花草修剪精致，建筑古朴气派……

这里正是闫国公府上，因佘豹和东方嫆身份关系，不宜入宫，每次便与皇上在此见面。

而眼前只有一幽长小径，佘豹同东方嫆走入，李罡和那驾车弟子则留在原地。

不多时，二人走到一方大门紧闭的小院，这里便是双方见面的地方。

轻轻推开门，佘豹见院子里有一张石桌，围桌坐了三名男子。

其中两男子看上去四五十岁，一头发花白，一满头黑发, 但都精神奕奕。

头发花白那位便是当今皇上, 佘豹此时名义上的父亲，东方嫆哥哥。

另一位自然是言国公，他气息格外浑厚，身体也雄壮许多。

而最后一男子年轻许多，顶多三十岁左右，模样同皇上有几分相像，正是当今太子，佘豹名义上的哥哥加最大的敌人，东方瑾，此时他正为三人添茶。

佘豹对皇上只是微微躬身，算是行礼，对东方瑾则未做任何理会。原书中男主便是如此，不善言辞，与父兄关系很差。

而佘豹对言国公同样只是稍一躬身，不刻意疏远，也不显得亲近。

这一举动却是让那太子东方瑾心底冷笑一声的同时松了口气，也让言国公心里起了丝疑惑。

东方嫆则认真同其皇兄见了礼, 皇上此时也站了起来, 好像兄妹很是亲切，事实上也不过个人演技罢了。

从先祖定下规矩, 让双方一走上朝堂、一踏入江湖那刻，便注定不会再一心一意。

而后言国公也起身同东方嫆互相道了好，两人虽不在同一机关，却也算是同僚。

……

接下来的倒很简单，先是皇帝单独表达一番对佘豹的赞赏。

接下来皇上再和太子，分别对东方嫆和佘豹表达一番血脉亲情之深等等，总之不过是拼演技，东方嫆倒是会配合一番，佘豹只是装作木头就好。

天黑前，皇上和太子便离去了，佘豹则留下同言国公商议公事。

……

却说到小院门口送离皇上和太子，三人回到院里后，佘豹重新对言国公躬身问好道：“小子拜见言伯伯。”

这次不但有了称呼，且声音还带了丝温度。

言国公心里几乎瞬间对佘豹的高度重新定义，以前只以为他是个有妙计，有奇智的，现在看来还有野心……以及包天胆量！

东方嫆默默看着一切，突然也觉得佘豹成长速度实在骇人，心中暗想，看来江湖之行对佘豹确实大有裨益。

“你小子装的深啊……”言国公重新坐下，端起半热的茶浅尝一口。

“明人不说暗话，言伯伯以为，若是大夏真正一统，皇令可随意号召江湖，那天下可还有我合欢宗的位置？还有我们师徒的容身之地？”佘豹眸光直勾勾盯着言国公道。

佘豹也并未胡说，若非原书东方嫆身死，男主困于情爱几成废人，合欢宗真不一定能幸存。

言国公闻言脸色也冷下下来，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震了个粉碎：“你可是要谋反！”

“我师徒想要苟全性命，只能皇权在握！”说着，佘豹将拳头握紧。

一边的东方嫆第一时间却是注意到佘豹句句不离师徒，心里欣喜的同时又不禁思索：他是不小心说出口吗？

但未过多思量，她的玉手已经扶在了腰间长剑，心道佘豹还是莽撞了，若言国公不识好歹，她便宰了这言国公！以她和佘豹以及合欢宗如今的实力，大可在天下逍遥自在！

同样因为佘豹的话，东方嫆心底也燃起几分热血。

然而她玉手刚握紧剑柄，旁边一只大手却又轻轻抱在她的手上，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此时此刻，东方嫆倒不觉有异，只心绪平稳下来，继续做个随时可拔剑杀人的看客。

言国公沉着脸看向佘豹：“打起来你们或许能杀了我，但我要走，你们却是拦不下我的……你可知今日事若是暴露，你们只能亡命天涯？”

东方嫆闻言也很是紧张，手心出了冷汗，只是因着佘豹依旧淡定，心底才稍安。

“言伯伯何须吓唬小子？您心中早有定数不是？”佘豹突然轻松一笑，一副吃定了的样子。

言国亦突然喜笑颜开，缓缓开口：“什么都逃不过你小子神机妙算……”

何为神机妙算？熟知剧情和每个人物经历性格的佘豹自然是能做到大局在握的。

……

在言国公眼里，家人大于一切……或者说女儿。

只是因为言馨儿不喜东方瑾，他就能数次帮助女儿拒绝，哪怕这东方瑾是太子，是未来皇上。

另一方面，言国公之所以对江湖如此大仇恨，便是因为他年少时家族被正道大宗门屠戮。

他这才不得已投奔朝廷，而后靠着实力和才智得到皇帝赏识，短短数年走上总捕之位。

之后他娶妻生女，但妻子又在一次探亲时候因美貌被某大宗门少主看上，被逼跳崖，仅有一护卫逃回禀报了此事，只因当时朝廷和官府，在地方没有太大威慑力。

那时候言馨儿尚在襁褓！

言国公从此便立誓，此生必扫清所谓江湖正道，还天下太平！

但也因此种种，他对女儿愈发溺爱，也导致了言馨儿跋扈的性子。

而上次言馨儿悄悄溜走，他派了无数人寻找，几天几夜未合眼，生怕女儿重蹈妻子覆辙。

后来从言馨儿和其手下信件中，得知其果真是出了意外，好在被偶遇的佘豹救下，言国公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也是那时候他对佘豹第一次生了好感。

只是他不知其中具体因果，但别说他，便是言馨儿又何曾知道真相？唯一知晓真相的小二早已成了合欢宗主管。

后来言国公又从言馨儿口中得知两人两情相悦，宠溺女儿的他却是想试探一番佘豹。

但紧接着佘豹对几个宗门的算计，却刚好做到了他心里去，且加快了其心愿达成步伐。

之后同佘豹几次书信，再对佘豹这个有勇有谋的皇家“弃子”愈发满意，且暗中他也和佘豹互通心意过。

从那时候起，他便肯定了佘豹这个女婿。

而今日之事，更让他高看佘豹一眼，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他相信他们手中的权势，更相信佘豹抓住机会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