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心动

近几日，各宗一直在紧张备战。

不同于当初神机阁的无私大义，天剑山几乎动员起整个剑州的下级宗门，同时大肆招收民兵，甚至在重州强抓壮丁充军。

当然，因为孟父当初和佘豹许下的天剑山日后听命朝廷的承诺，他在做这些律法上超出宗门权限之事时, 都暗中征求过佘豹同意。

天剑山这种替朝廷作恶，消减其余宗门实力之事，佘豹怎么会拒绝呢？当即好好口头支持了一番。

而天剑山虽在很短时间内集结起了近二十万大军，但这比起其余宗门所共同集结的近百万民兵来说，远远不够看。

但不同于天剑山的主场作战，对于各宗来说, 这种远征消耗极大。

粮草、战损、抚恤……到时候都要各宗自己承担，还有对于剑州的不熟悉等……

他们即便必胜, 也绝对是惨胜！

朝廷也象征性派遣了五万兵马前往剑州，可世人皆清楚，这也不过杯水车薪。

但天剑山宗主并不慌，他相信与佘豹人品、相信与佘豹的约定，或者说……他相信利益动人心！

约定中，只要他们拖住各宗几日，就会有大批朝廷军队增援，夹击消灭各宗门！

在朝廷真正的军队面前，这些民兵虽多，但也不过土鸡瓦狗。

其余各宗宗主更不慌了，在他们看来，这五万人就算不会临阵倒戈，也至少不会帮助天剑山，这是自己人！

……

平民与上位者不同，整个大夏国，到处是亲人离别之伤感, 同时百业凋敝、人心惶惶，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凝重氛围。

但有一地丝毫不受外界影响——重州官府佘豹住处。

此时这里正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

许筱筱师尊被接了来。

前几天许筱筱被天剑山出卖，其师尊亦是对宗门极度失望。

说来许筱筱师尊本不打算收徒，只因许筱筱死去的父母，是其同一门下的师弟师妹，这才将许筱筱收为弟子，名为师尊，却更像是养母。

感情自不是一般的深。

且当初许筱筱父母的死就涉及同门之争，这些年她也是为了许筱筱有个平静的成长环境，才留在天剑山，如今倒是彻底没了留下的意义。

但大战前夕，哪怕她对着宗门已没了感情，若没任务在身，根本走不出天剑山重州驻地。

而许筱筱搞清楚大致状况后，忙同佘豹说清师徒感情，请求将其师尊救出来。

佘豹便随口扯了个谎，称许筱筱绝食、自残……听不进去任何话，想请其师尊前来陪伴开解，轻而易举让天剑山将人送来。

毕竟一人之力，哪怕大宗师高手, 在这种战斗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而天剑山真正的希望，在佘豹。

……

同样的师徒重逢还有东方嫆与佘豹、清瞳。

只是佘豹并未靠太近, 仅在旁边看着东方嫆与清瞳相拥，脸上是鲜有的温暖笑意。

清瞳往日平静的小脸此时也满是喜悦，但因别后重逢，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而东方嫆搂着清瞳轻声安慰的同时，却偏偏侧过头看向佘豹，眼里除了一如既往的温柔，还有毫不掩饰的……爱意！

她勇敢的与佘豹视线交接，满目深情！

……

说来这数月来佘豹所做之事，小到每个细节，东方嫆都一一知晓，那些在她眼里十分不可思议的谋划，却都被佘豹办到了。

东方嫆赞叹的同时，更不知将来如何面对佘豹。

因为佘豹每有一点进展，都会第一时间写信告诉她。

那些信中并没有太多情感，好像只是形式话的报告般，但东方嫆明白，佘豹是在迫不及待和她分享喜悦。

且她更是早就知道，佘豹之所以做这么多，只为了她能摆脱魔门包袱，为了让她正大光明做自己……

每每想到上一次佘豹从明州回来见面时，他那瘦削、憔悴的脸，一向坚强得东方嫆都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都是为了她，佘豹才这般辛苦、憔悴，且近来愈演愈烈。

又想到两人的关系，想到佘豹将一切憋在心中。

东方嫆猜测，佘豹或许是在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他对她自己的爱意。

她试图告诫佘豹她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放缓脚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但遭到了佘豹嘴硬的拒绝。

几次劝说无果，东方嫆自知无法劝下，便又在写信询问她能不能帮什么忙。

那次佘豹只回了一句话，“照顾好自己，我便能后顾无忧！”这几乎是把隐藏已久的心意摆在了明面上。

待看清信上的意思，东方嫆只觉心跳加快，心里又甜蜜又慌张，心里幻想着佘豹写信时的样子，温柔？严肃？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东方嫆虽然从未经历过，但她知道，这种感觉叫……心动！

她动心了，对这个为了她搅动天下的男人。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佘豹的滋味，明白了那种明知是错，却依旧愿意奋不顾身的执着。

或者这便是情。

这次过后，东方嫆冷静了许久，才提笔给佘豹回信。

她虽未直接回应佘豹的爱意，但却开始正视两人的关系。

且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勇敢的、光明正大的将自己对佘豹的担心、幸福感……一一刻进了文字里。

东方嫆本就是性子直爽的，她用几天时间想通了，虽然她与佘豹生来就无缘在一起，但既然知道心里有对方，那又何必苦苦逼迫自己去忘记，去伤害对方？

而且爱必须在皮肉上表达吗？他们的爱在骨子、在精神上。

她愿意抛开身份、血脉，同佘豹做精神上的恋人！

……

那之后，她和佘豹的每封书信，都载满了二人的感情，而佘豹哪怕是工作上的书信，也会附上一首诗歌。

文字简单，清澈，却爱意深刻。

且佘豹平时还会写下许多故事，递给她解闷，那故事内容让东方嫆万分着迷，且更不悔与佘豹的感情……

他们的心，几经波折，终于紧紧相依。

……

当时佘豹看着出乎意料的进展，心中的感慨几乎就是一张感谢信。

感谢徐志摩、戴望舒、苏曼殊……感谢神雕、权游、西方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