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想的?”苏木栖又自问一遍,“那当然是不愿的。”
一想到那次在侯府花园碰上陆羡之的场景,三人本在说着客套话,那姜娴就急冲冲地赶来,一把将人的胳膊揽住,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那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明目张胆地宣誓了主权,她才不稀罕在两人中间横插一脚做那个讨人嫌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千千万,不淌这趟回水,对哪边都好。
再者说定亲这是也就是外头传来的,侯府的人也未正式登门。婚嫁大事,她父亲母亲当然得问过她的意见。
苏木栖耸肩,双手摊开,满不在乎地踢脚:“想当初我还拿你打趣。没成想这样这事情就落到了我头上。我是希望你那嫡姐能跟他结成两姓之好。”
这样一来便是皆大欢喜,不仅成全了有意人,也放过了她。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话音刚落,姑娘的哭啼声和严厉的命令便齐齐缠绕着混入耳朵里,姜妤和苏木栖对视一眼,很快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思:这青天白日之下,发生了什么?
樱霜的祈求最终是无济于事,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夫……夫人。”樱霜眼尖,瞥见了那一抹华丽的衣角,再往上瞧,那贵气逼人的夫人长眼半眯正盯着她。
来不及考虑,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心都凉了半截,不好的预感一路往上,都快抵达了嗓子眼:“见过夫人。”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有资格出席宫宴的,定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看着地上的影子又往前移了几分,樱霜跪着挪了一步:“夫人,您身体尊贵,这里有不少蚊虫恐是会叮咬了您,您还是莫要上前了。”
别无他法,她只能随便编出来一个理由挡住来人。但这理由听取来有多么荒唐,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想。进了秋蚊虫躲起来都来不及,怎会在草丛里安家?夫人一下识破了她的谎言。
“你这婢女,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做什么?”她看了一圈,旁边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小婢女出现在此处又是有何缘故?
她快走了几步,樱霜见状不妙立马飞扑过去拽住了夫人的腿,在场的人甚至都能听到膝盖擦破皮的声音,伤口与裤子黏在一起,她忍住痛。脑袋快速地左右摆动,用几近乞求的眼神看着:“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您真是不能过去啊!”
樱霜在拖延着,争取为姜娴那边多留一些时间,这夫人心意已决,拦是肯定拦不住的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夫人怒喝,抽出自己的腿不再去理会趴在地上的樱霜。姜妤和苏木栖赶到时,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羡之哥哥……轻……”不合时宜的的惊呼声刺破了这份安静,女人的嗓音尖细,那声音染上情欲,让未经人事的姑娘们听得面红耳赤。
等走进了,那以天为被地为床,簇拥在一片花丛之中搂着姑娘苟且的,不是在京中风头正盛人人称赞的长平侯府世子爷陆羡之还是谁!
天呐!
撞破了这一切的苏木栖比吃了臭虫还难受,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手捂住嘴匆匆跑了出去。
早已经知道这二人情投意合,没想到还竟敢在这白日里干这种叛经离道的事情!这档子事虽说在话本子上见识过了,但这真真实实连肉都看到了,的确是头一次,真的有些难以消化。
侯夫人再也顾不上其他,亲自赶过去将这二人分开,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流下来惹得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涉及姑娘的清誉和侯府的家务事,任由谁也不敢再大着胆子去瞧。
那二人的药效散去了不少,看着盛怒的侯夫人以及跪倒在一边低着头的樱霜与侯府婢女,两人吓得大惊失色。等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这份羞耻,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地身上套。
宽松的男子衣袍早已被姜娴眼疾手快地夺去,罩在身上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她将脸埋起来,没有颜面去见人。
事情的发展偏离的她的预想,她想与陆羡之把事情做实是不假,两人畅快一番后等人再清醒过来对上她一双泪眼,以她失去清白为由惹得陆羡之的内疚与怜惜,还怕他不做出行动将自己迎娶进府吗?
既保全了她的名声,又顺遂了她的心愿,这原本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可这一切都败露了,几日这事传过去,可叫她如何做人?外头的流言蜚语她一人终究是抵挡不住的。陆羡之作为男子,处境自然是要比她好上很多,大不了就落得一个风流花心的名头,但作为姑娘家的她,后半辈子好像是彻底完了。
姜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算计出现了岔子,知晓她这事的只有樱霜一人,从头到尾的一切也是她在帮忙。一双淬了毒的眼睛从衣袍中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失神颤抖不已的樱霜。
这个贱人!准是她这小浪蹄子坏了她的事!
反观陆羡之,他倒是没有幸运了,女子的衣裙他穿不下,只能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这遮挡住私密部位。他不知怎么就头脑发昏做出了那种有辱家风的事,只是回想起他见了姜娴之后便有些情不自禁,欲望上头一发不可收拾,姜娴也是半推半就的……他有些懊恼。
“混账东西!”一巴掌落在陆羡之脸上,扇得他半脸立即红肿了起来。当场捉到自家儿子在和姑娘干这种腌臜事,她的嗓子都气破了音。
等再看见姜娴那张遮掩住一半的脸,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羡之是跟她提过要娶姜娴进府的心思,她本是不愿,合着这二人在此剑走偏锋?
真是丢了他们陆家祖宗的脸!
“今日之事,若有谁敢说出去,拖出去,乱棍打死!”侯夫人极力隐忍住自己的怒气,她是定不会让陆家的丑事往外飞出半个字!
下人们害怕极了,低声允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