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婚,这已经是皇婚了,皇婚不可逆,从皇兄皇嫂口中说出来以后,这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当年城阳公主也是经历了两次皇婚,先嫁杜如晦二子杜荷,后嫁此时的驸马薛瓘,她自然明白皇婚的意义。
皇婚,只能接着,绝无推诿可能。当年自己未见过杜荷,还不是嫁了,后来的薛瓘,她也是新婚,不对,二婚的当晚才见了他第一次。
不过薛瓘确实让她满意,标准一个美男子,况且还那般强劲有力。
此时只要说一句请皇兄收回成命,那就是薛家看不上太平公主,瞧不起当今圣上和皇后。
虽是亲妹妹,城阳公主也只能稍微以儿子的品性说事,既然皇兄皇嫂没意见,此时只能点头应下了。这事根本不能反对,虽是亲兄妹,可他毕竟是陛下,有些事总得顺着她的心意。
就像薛绍想的那般,圣旨下来了,还能抗旨不成。
心中愿意不愿意不重要,真到了那一步,只能领旨谢恩,在这个时代,皇权至上,无人可以违逆。
双方父母此时已经说定了这事,傻傻的薛绍却不知道,只站在皇宫宫门这里,等着自己小姨娘新城公主。
他是真想自己小姨娘了,她可是最疼自己,自己闯的那些祸,爹娘都被自己气的不愿意管了,小姨娘却总是笑着给薛绍将事情摆平了。
当然,许多事其实小姨娘根本不用出手,不过薛绍还是心中感激。他这性子,其实最见不得谁对他好,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
在宫门口遥望,薛绍远远见到一行人,其中几个迎接的太监宫女,还有几个道姑,其中一位隐隐是这些人的中心。
是小姨娘,此时青妙观出家的新城公主。
薛绍见了,就疾跑出来,跑到近处,那人群中也有一人,看似只有三十出头,一身月白色道袍,头顶束发。身影却曼妙的让这朴素长身道袍也根本遮掩不住。
没有别的装饰,只是挽起的发髻中插了一根桃木钗。
如此简单装束,却丝毫遮掩不住她的出众和不凡。
尤其那眉目中一股清净如莲的气质,让薛绍看了一眼,就觉得小姨娘是越活越是高贵漂亮了。
上次见她就觉得小姨娘隐隐有出莲之像,此时见了,当真如莲一般。
其实她明明只比自己亲娘小几岁啊!难道修道真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不成?
薛绍早奔了过去,一把将新城公主抱紧,新城公主看着他,早欣喜的用手抚着薛绍的脸颊。
“这一次回了长安,可不许再乱跑了。”
“新城姨娘,绍儿这次回来,一定不乱跑。等过些日子,绍儿还要去青妙观陪姨娘住几日。”
“嗯,你什么时候来,姨娘都欢迎你。”
薛绍高兴的将头埋在新城公主怀里,就像年幼时候,总喜欢依偎在这位姨娘怀中一般。
新城公主看着他,眼中慈爱,又是将薛绍五官肩膀都轻轻捏了一遍。
此时薛绍才直起身子,不过手还拉着自己新城姨娘的手。
“小姨娘,您能告诉绍儿您平日都如何过的?”
“怎么了?忽然问姨娘这个。”
“绍儿看姨娘是越来越年轻了,而且身上那种气质平常人根本无法比拟,就想着讨了方法,让我娘也学学小姨娘这养生法子。”
“你这嘴,两年不见,倒是愈发甜了。”
新城公主笑着,用空置的那只手捏了捏自己这侄儿唇角。
“其实也没特别,就是在青妙观静修,可能那边的山水好,平日清修的日子清净,而且这几年,许多心事淡忘了。所以显的气色好了许多。”
“不过也没你说的那般,还越活越年轻了。”
“绍儿可没胡说,不信小姨娘你换上罗裙珠钗,保准在长安街走一趟,许多人撞墙撞树撞车。”
“怎么小姨娘换了平常衣服,还让人撞树撞墙撞车了。”
“他们都见了小姨娘,倾慕的不要不要的,哪里还管前面是什么,眼珠子都被吸住了,可不撞墙撞树撞车了。”
新城公主忍不得,掩唇轻笑,刹那风情,让薛绍都是气血不能平静。
这位长孙皇后的幼女,唉,即使到了此时,依然是一笑倾城之姿,让薛绍很是怀疑红颜易老那句话。明明不易老啊!
从新城姨娘,从自己舅母那里看到的,都是红颜不易老,唉,大概是只有这个时代的顶层贵妇,才有这个资源为自己的容颜保值吧!
“你这嘴,真是抹了蜜一般。”
新城公主掩唇轻笑,然后用一根玉指点了薛绍眉心,笑骂一句。
“绍儿都是说的真心话,小姨娘却不信。”
薛绍还委屈上了,新城公主看他,用手掰了掰薛绍刚刚微微扭过去的脸。
“那别人撞墙撞树撞车,怎么没见你撞?”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应验了,还是薛绍倒霉,新城公主这句话刚刚落下,哐的一声,薛绍重重撞在万春殿的朱红大门之上。
“小姨娘,撞了,疼。”
“来,姨娘给你揉揉!”
薛绍听话的依偎在新城公主身上,让她的手给自己揉着刚刚撞的额头,特么也不像装的,竟然撞起包了。
走进万春殿,跟随的一大帮人就此止步。
在万春殿这边稍作停留,新城公主在薛绍面前缓缓转了一个身。
“绍儿,看看,姨娘身上有不合适的地方么?”
“没,姨娘身上,就透着一股自然和谐,颇得道家道法自然的道韵。”
“你这嘴巴,难怪你娘见了我,就说你油嘴滑舌,嘴里没一句真话。”
“哪有,句句真话,刚才还不撞门了么!”
“好了,我去见皇兄!不然指不定他又要说我不想着他了。这两年总埋怨我难请,还说我心里总有芥蒂心事。”
新城公主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薛绍。
“其实哪有,以前的事在我这里早就淡了,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这两年哪次接他旨意,不是紧赶慢赶来的长安,只是皇兄的信使来的太多太急,每次刚收拾完东西,第三个信使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