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松开刘敏的手腕道:“你身体里的寒痰血瘀已经基本消失了,我再给你开个扶正固本,以善其后的方子。”
“何慧记方,枸杞子15g、防风15g、炒白术12g、女贞子12g、何首乌12g、仙灵脾12、蛤蚧1对(去头)。”
黄素将方子递给刘敏叮嘱道:“这服方剂喝一个月,服用完后,你们就可以考虑要孩子了。”
过年那天听到小两口因为刘敏的病情,一直都没有要孩子。
黄素就一直记在心中,这剂药就是给刘敏补肾气,调养备孕用的。
听见能要孩子了,刘敏抱着丈夫的腰,头埋在丈夫的肚子上一阵痛哭。
痛哭一阵,刘敏和丈夫一起鞠躬向黄素感谢道:“谢谢您,黄主任。”
送走刘敏,望着墙上的挂钟,黄素在中医科的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了。明天就要去京城进修了,这一离开就是半年,真有点舍不得。
半年的时间,不知不觉黄素对中医科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那日松来到黄素身边道:“主任,我们明天送你吧。”
“送什么送,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黄素拒绝了那日松的提议,又叮嘱道:“我走这半年,你们也不要放松心态,姚老爷子那是臻至化境的人物,现在看不懂他配伍不要紧,记下来,以后慢慢悟。钟医生也是一位有能力的良医,多看多学。”
见黄素临走前,依然耐心地叮嘱自己二人,那日松、何慧内心感动地齐声答应道:“主任,我们知道了。”
下班后,黄素只身一人回到医院宿舍。
离别前,今天本应该是黄素与阎冰独处互诉衷肠的。
不巧的是,今天阎冰手上的两名孕妇都有临产的迹象,作为经治医生的阎冰是不可能离开岗位,这就是医生。
第二天。
黄素和木图的宿舍。
黄素、阎冰、何慧、木图、那日松五人一同挤在客厅里。
“黄素,再想想还有什么忘记的带的。”阎冰看着地上的三个行李箱问道。
三个行李箱,一个装着黄素春夏要穿的的衣服,要在京城待上半年,要经历春夏秋冬三个季节,衣服一定要带全。一个装着黄素平时看的书籍和自己的行医笔记,最后一个装着黄母带给黄素老师的老家特产了。
黄素回想一阵道:“该带都带了,忘记什么东西,到了京城我再买。”
那日松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道:“主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黄素、那日松、木图三人一人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宿舍楼。
路过的医生都和黄素热情地打招呼道别。
半年的时间,黄素用自己的医术和医德改变了全院大多数人对中医的偏见。
走到医院大门外,黄素道:“你们都回去吧,马上要到上班的时间了,我打出租车就去火车站了。”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黄素面前。
“没晚,还好赶上了。”张诚和卢燕走下面包车道:“黄主任,我们来送你去火车站。”
黄素感谢道:“那就谢谢你们了。”
张诚道:“黄主任,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送你去趟火车站还不是应该的。”
张诚现在与半年前仿佛是两个人,满面红光,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笑,春节前,张诚的儿子也出院了,一改出生时的黑瘦小,变得白白胖胖的,黄素也去看过,确实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
黄素点了点头,看向那日松三人道:“既然张诚送我,你们就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张诚将行李装进车里,等到黄素和何慧都上车后,发动汽车。
黄素拉开车窗对站在医院门口的那日松三人道:“都回去吧!”
黄素望向窗外。
半年前,自己在火车站就是坐着医院的依维柯从这条马路来到市医院的,现在又沿着这条马路离开了市医院。
在汽车跨上中心大桥的时候,望向穿城而过结冰的伊敏河,来的时候,伊敏河宛如献给城市的蓝色哈达,现在却已经白雪皑皑。
时间过得真快,半年的时间,自己在这里有了真心的朋友、有了融洽的同事、最关键是有了挚爱的伴侣。
思绪流转间,汽车已经停在火车站的停车场。
“黄主任,火车站到了。”张诚提醒后,望向副驾驶的卢燕叮嘱道:“外面太冷,你身子骨弱,就在车里等我,我去送黄主任就行了。”
张诚跳下车,拉来后车门,搬出三个行李箱,自己拎着两个行李箱,带着黄素、阎冰就向进站口赶。
月台上,张诚把行李安顿好后,对黄素和阎冰道:“黄主任、阎医生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黄素、阎冰一起感谢道:“张诚太谢谢你了。”
见张诚走后,阎冰双手紧紧地搂着黄素的腰,整个身体都依偎进黄素的怀里,语气落寞地道:“你这一去就是半年,你会想我吗。”
“我会的,每天八万六千四百秒我会每一秒都想着你,有时间我就会给你打电话。”
说完,黄素紧紧地将阎冰搂住,恨不得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黄素知道,阎冰现在是最伤心、最失落、最患得患失的时候,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没有用,自己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
趴在黄素怀里的阎冰问道:“你会留在京城不回来了吗?”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们父母都见过面了,这辈子我注定赖上你了。”说着黄素将阎冰搂得更紧了,安慰道:“你要是想我了,得你拿下主治医师后,向医院请几天假,来京城我陪你玩几天。”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列车员吹响了哨子。
黄素松开阎冰,望着她眼圈乌黑、眼带很重的双眼,双手轻轻地为她抹去眼泪道:“火车要开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昨天又是一夜未睡,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还击掌为誓,一起去草原巡诊呢,我不会忘记的。”
阎冰轻轻点了点头,再次伸出手掌。
黄素会意地再次与阎冰击掌。
击掌后,阎冰轻轻地翘起脚尖,仰起头重重地吻在了黄素的嘴唇上。
黄素带着阎冰的吻登上了火车。
随着火车鸣笛,车门关上,黄素站在车门处,透过火车窗户挥手示意阎冰回去。
月台上,阎冰隔着车门望着火车里的黄素,不停地向他挥手。
随着火车开动,阎冰奔跑地追赶着火车,只想再多看黄素一眼,直到再也追不上火车,她痴痴地站在月台上,看着黄素乘坐的火车成为一个黑点,痴痴地站了许久,才失落地转身离开了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