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过分了!”宋卫东跳出来指责,“人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做得太绝,就像是做菜,火候不能太过,是同一个道理。”
这老东西居然想用身份来压自己,听出他言外之意的苏莞意立刻呛了回去,“宋老有句话说错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最好的火候,免得被人当成软包子,上火一蒸就烂了。”
警一察:“……”
现在当厨师的说话都这样弯弯绕绕的?
宋卫东哪想这丫头还敢这样和自己怼,一张老脸瞬间狰狞,“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你的菜品印象分拉低?”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苏莞意佯装诧异。
她的不按套路出牌让宋卫东这张腐朽的大脑转不过来,愣在当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小丫头来了个川剧变脸,委屈地和警一察告状:“警一察叔叔,你们看,这种人也太过分了吧,当着你们的面居然就威胁我,简直就是没把你们给放在眼里面。”
宋卫东火山爆发了:“你血口喷人!”
“够了。”旁边的警一察实在看不过去了,他们刚才不说话,是因为觉得要尊老爱幼,可这老头未免也过于倚老卖老了。
警一察的话还是很好使的,宋卫东的一口怒火还没吐出来,又被拍了下去,憋得他肚子都要炸了,“警一察叔叔……”
警一察:“……”
你叫谁叔叔呢?
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一张充满褶子的老脸,他们都能叫爷爷了好吧。
宋卫东慌慌张张连忙改口:“警一察同志,这小丫头说的都是假话,我绝对没有威胁她的意思,我只是怕她走上歪路。”
“走上歧路?维护自己正经的权益就会走上歧路吗?被别人冤枉了找警一察叔叔帮忙会走上歧路吗?”年轻的警一察冷笑。
说得冠冕堂皇的,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老头刚才的眼神交流之中,分明就是和这母女两个人有点关系。
都是蛇鼠一窝。
“人我们就带走了,如果你们在这里闹事,我们将会妨碍公务拘捕你们。”
牧父和宋卫东两个人都被这句话吓得僵硬当场,不敢再上去拦。
牧清柔和张婷母女两个更是面若死灰,抽抽噎噎个不停。
她们后悔了,她们就不该去招惹苏莞意。
警一察走了。
休息室里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经理就像是个瓜田里的猹,差点被瓜噎死,过了半天,他回过神,发现这屋子里面的气压已经低到了极点。
感觉下一刻两拨人就会打起来。
他赶紧上前催促的苏莞意离开:“这位小同学,我记得你好像是要去参赛的吧,现在看看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你赶紧过去吧。”
苏莞意点点头,和顾淮洲一起离开了这里。
而经理又说了两句场面话,贴心地把这里留给了两个客人。
等他一走,牧父便一脚踹在沙发上,随后恳求道:“宋老,麻烦您给想想办法,我女儿年纪还这么小,要是以后留下了案底,她这还怎么活。”
他知道,宋卫东的背后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他。
“你放心吧,清柔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给你想想办法,走吧,该出去了,别让其他人都看了笑话。”
“谢谢宋老。”
而两个人却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张婷。
他们出来得也是巧了,负责食材那边的人正在拿着一篮子又一篮子的东西往厨艺比赛那边送。
宋老瞧见这些篮子,眼神忽然就变了。
……
厨艺比赛外场。
苏莞意一过去,白溪石随口一问:“事情解决了?”
刚才他没过去,一来是身份不合适,二来是要留在这里坐镇。
宋卫东那老东西倒是找了个理由离开。
“已经解决了。”
他们又在下面等了一会儿,这才轮到苏莞意上场。
就在苏莞意隔壁的那个厨师还是个熟人,那个被一条蛇吓得一蹦八尺高的赤膊大汉。
对方也看见了苏莞意,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
尴尬了。
苏莞意倒是没在意,回了一个笑容,随后就利索地蹲下去,开始整理自己选好的食材。
但看见里面的鱼,她却沉默了,随后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以为把她的东西给调换了,她就会手忙脚乱?
做梦。
苏莞意利索地抄起那条草鱼拍晕,斩杀,去鳃刮鳞,动作无比流畅。
眨眼间,苏莞意就想好了自己要用这条鱼做什么。
——白菜鱼圆。
草鱼鱼体略长,肉性味甘,温,有暖胃功效,很适合来做鱼圆。
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刺多。
但功夫深的师傅能够在将鱼剁成鱼茸的时候,将这些小刺儿一一的挑飞出去,造就一颗颗细腻的鱼圆。
雪白的鱼茸很快在她的刀下形成,但苏莞意发现,这条草鱼略腥。
她目光瞥了一眼坐在评委席第一排的宋卫东。
对方也在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老东西。
苏莞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她在加料酒的同时,轻轻地滴了两滴灵泉水上去。
等鱼茸混着调料一起剁好,苏莞意从食材里面扒拉出一块豆腐和几片白菜,煮了个清汤。
在厨师界有一种说法,叫做返璞归真。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做。
没有各种调料,一个清汤,考验的就是厨师对火候和菜的把控力。
水开翻了两滚,苏莞意丢下了白菜心,和豆腐,转中小火下入了鱼圆。
在周围一片如火如荼的情况中,苏莞意格外的显眼。
太清淡了。
连白溪石都忍不住担忧:“这丫头怎么又做了鱼圆,还不选鸡汤,反而用白菜和豆腐。”
顾淮洲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进去。
白溪石忍不住道:“这也太冒险了。”
这种清汤,但凡有一点失误,就立刻会被踢出局。
顾淮洲还是没动,表情都没变。
白溪石无语:“你就不担心?”
“我相信她。”
顾淮洲相信,却有人不信。
他们旁边还坐着其他的评委,除了宋卫东,还有几个也同样是看白溪石不顺眼的,阴阳怪气地挖苦着:“我说白老头啊,听说你这次可是连自己的弟子都不举荐,都要把这小丫头给推上来,结果就推上了这么一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