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魃又名女妭,黄帝之女,所到之处干旱无雨,蚩尤部与黄帝部大战,天女魃一个人背负了许多骂名,无法成仙,就居于赤水之北。
徐夷光无意中在仙府里看到过这篇记载,很唏嘘于天女魃的经历,顺便就研究了一下,才得知根据后世演变,天女魃,已经成了僵尸的一种,余下还有不少,她就顺便了解了一下。
白贞和韩奇等人闻言,也颇为唏嘘,真没想到以前还有这样的故事。
他们都还以为,僵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僵这种东西,是受日月秽气侵染,跳脱六道之外产生的东西,不死不灭的,极难对付。
任凭是谁都不会想到,还有那么多来由。
冯格闻言,腼腆的脸上,有一丝激动之色,“没想到大人你还这么了解我们魃一族!不瞒大人,我自己在家供奉的,便是女妭大人!”
徐夷光扬眉,“你算是旱魃?”
冯格点头:“对,我算是旱魃一族,不过阴阳办事处封了我一些实力,没有外头传说的,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大旱那么夸张。”
“看得出来。”
徐夷光扫了一眼车窗外,今天有些阴沉沉的天气,意有所指地道。
冯格被逗的尴尬一笑,那内向的性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似的。
徐夷光一乐,“行了,不说这些了,先开车去霖市吧。”
冯格应了下来,便开车驶离了图书馆。
路上,徐夷光问了冯格一些他们霖市的事情。
冯格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离开霖市了,大概三百多年前我就不在霖市了——那时候,霖市还不叫这个名字,弗市也不叫弗市。”
按照他活着的时候年代算,他竟然算是宋朝的僵,比白贞的年纪还大的许多。
只不过,这其中漫长的时间中,他都在昏睡、进化、成长,到最后变成魃。
后来,因为他埋尸的地方,并不属于山区,而是山脚下。
那时候,还是清末,当地清政府不知道从哪听说,那有大墓里面有宝藏,就挖了他的坟掘了他的墓。
他从墓里出来之后,就有当地传承成千上万年的阴阳办事处的人来抓他。
但那时候,阴阳办事处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阳判司,隶属于阳间判官,并不直接和鬼城来往。
冯格虽说是魃,在僵尸里等级不低,但性格太腼腆了,一点都不凶残,他不想跟那些阳判司的人动手,便一路跑到了当时的弗市。
再后来就是,当地的阳判司,承诺不会处置冯格,只让冯格留在阳判司干活,受阳判司约束。
他本来就是个安分的性格,知道哪都有阳判司,跑是跑不掉的,躲也躲不掉,还不如留在阳判司,好歹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就答应下来,一直到现在。
在这期间,他一直在学习现代人类的技能,一点点跟随近代历史,走到现在,学会了很多东西,对于霖市,他很少回去。
不过每年清明的时候,他都会回去,给自己的墓上个坟,打扫一下。
所以比较了解弗市到霖市的路线。
“噗……”白贞听到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自己给自己扫墓?”
……大哥,您这委实有点滑稽了吧?
冯格尴尬地笑:“我,我家里都没人了,就我自己还在,当初他们那些人毁了我的墓之后,也没人给我重建,但那是以前家里人给我留下来的,我就想着那就像是我的家一样,我就自己给自己在山脚下偏僻没人知道的地方,重修了墓,经常去拜祭。”
白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觉得有些滑稽,又觉得冯格也挺惨兮兮的。
他死了那么多年,变成了一个旱魃,结果自家人早就没了,就他一个人活着。
临了唯一能够成为念想的,就是家里人给他修的墓。
那是他和自家原本之间唯一的联系。
也难怪他会做出自己给自己扫墓的事儿。
徐夷光闻言,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冯格,你刚才说,你是在山脚下给自己修的墓?
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在哪块山脚下?
距离我们这次要去的出事地,远吗?”
“不远,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我墓地那里。”
冯格一边开车,一边老实本分地回答道:“我是几年前,回去重新修的墓,办事处的主任知道我这几年每年都会回去,我的墓距又在出事的地方,这才派我来的。”
冯格那么多年,并没有要修墓的念想,只是现在的人,愈发讲究清明扫墓。
看着不少人每到清明去公墓扫墓,他就想念自己家里人。
当初他的墓被拆了之后,他就将从前盖墓的墓砖,都偷偷藏起来了。
他想起那些墓砖,就突然起了心思,跟主任告假一声,回去在原本墓地旧址的附近,给自己修了一个墓,就好像他的墓还在那,他家里若有后人在,也会去祭拜他一样。
可他等了很久,都没人去祭拜过他,他就索性自己去祭拜自己,也就当给自己留个念想似的。
不过,他从不在霖市逗留,对霖市其他地方并不熟悉,也就熟悉那一片。
恰好这次出事的,也就那一片,他就来了。
徐夷光了解到这一点,便问:“那地方叫什么?
住了多少人家?”
“那地方,叫做思依山,听说是取名逝者依归的意思,起初就有人说那风水好,我们那时候,很多附近的人,都把墓地建在那里。”
冯格解释。
但后来,朝代变迁,直到改革开放,原本的墓都在历史的洪流中,在战争变迁中被平掉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也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后来迁徙到那里的人,觉着原名逝依山不好听,便改名为思依山,住在那的,是几个小村子,都是以前外来迁到思依山住下来的人,杂姓村落,村落和村落之间,没什么血缘关系。
“但是,可能是住在山里的缘故,那些人很信奉山神的。”
冯格说:“他们那,但凡有红白喜事,哪怕是逢年过节杀头猪,都要告祭山神,麻烦的很。”
他曾经清明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附近几个村落,在搞山神祭奠,特别郑重又宏大,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