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光想了想,便朝蒋聿城问道:“秦教授还有其他在外地的亲戚吗?”
“没听说过。”
蒋聿城微微摇头,解释道:“前些年战乱多年,秦教授家里人,听说包括他的兄弟姐妹,都死于战乱之中,父母更不存在,但不排除有其他亲戚。”
徐夷光却觉得不对,“秦霜的情况那么特殊,按理来说,秦教授和秦家人不可能将她托付给远方亲戚,因为他们不可能把秦霜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只能放在自己身边,他们才更安心。”
蒋聿城思虑片刻,“你还是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回了平城?”
徐夷光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对了,曹区长早上说起,秦教授打电话过来辞职的事时,有没有查过来电信息,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吗?”
虽说这年头是用座机,但座机上都有区号,想查的话,应该可以查出来。
蒋聿城立即明白徐夷光是什么意思,当即便道:“曹区长当时没说,明天我去查查看,有消息的话,我再告诉你。”
徐夷光点点头,两个人商量完这件事,她便说起来,国庆要出去的事儿。
蒋聿城一顿,“国庆,你要出去?”
徐夷光嗯了一声,“得去一趟H省南市,有点问题,需要去几天,但具体几天还不一定。”
蒋聿城蹙了蹙眉,面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但可以让人感觉到他气压一下子变低了。
徐夷光抬头看着他,刷地一下,窝进他怀里,一把把人抱住,“蒋队长,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提前跟你商量了吗?
我爸妈也等我国庆回去呢,可我这不是没时间吗?
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事哟,但真出了事,总不能撒手不管,你说是吧?”
她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蒋聿城,满眼弱小可怜无助。
蒋聿城:“……”他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嘛?
怎么感觉就好像他欺负人了似的?
蒋聿城哭笑不得,“我什么都没说。”
徐夷光眼巴巴:“那你就是同意了?”
“我可以说不同意?”
蒋聿城扬眉。
徐夷光立马笑起来:“我就知道蒋队长你人最好了!”
说着,还不忘在蒋聿城胸口蹭两下,跟个小猫儿似的。
蒋聿城伸手,扶住她的小脑袋,固定住,道:“不过,我有条件。”
徐夷光瘪着嘴,要哭不哭的,“蒋队长,你这不好吧……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还跟我谈条件?”
“亲兄弟,明算账。”
蒋聿城顺着她的话,堵了回来。
徐夷光面如菜色,往床上一坐,“好吧好吧,你说说,什么条件?”
蒋聿城解开袖口,盯着徐夷光,眸光认真。
“我跟你一起去。”
徐夷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是下意识地拒绝:“这怎么行?”
蒋聿城神色淡淡,“怎么不行?”
听出来他好像不太高兴,徐夷光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反应太伤人了,连忙找补:“你这边身份特殊,怎么能跟我去南市?”
她拉过蒋聿城的手,一脸哄笑:“要是平常的事,我肯定想跟蒋队长你一块出去啊,但我办的事情特殊,你身份也特殊,要是被其他佣军发现,你跟我的事掺和在一起,不是对你的形象不利吗?”
蒋聿城看着一脸讨好的徐夷光,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紧盯着她,“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我要一起去。”
也就是,没得商量。
徐夷光出去办事,他一向总觉得不放心。
徐夷光在外面的时候,他心里总是十五个吊水桶,七上八下的。
加上,上两次做的梦,总让他心有余悸。
不跟着去,他真不放心。
听出来,蒋聿城这是打定主意,非要跟着,是通知,不是商量。
徐夷光瘪瘪嘴,还想劝说,“蒋队长,小哥哥~~~这不是特殊事件嘛,咱们……”“你不是说我灵力增长了不少吗?
不用白不用,我去,也许可以帮上你的忙不是吗?”
蒋聿城没等她说完,便语气坚定地打断她的话,“这些日子,我还在病假里面,跟你去完全没问题。”
徐夷光:“……”好吧。
她都忘了蒋聿城是在病假里了。
不过,蒋聿城人是在病假里,但经过崔府君给的药膏疗养后,他身上的伤,基本上好了九成九,还有不少浅层的伤疤,已经褪去,都没留疤痕。
要是以蒋聿城身上有伤为由拒绝,肯定行不通。
徐夷光想了一下,蒋聿城体内灵力确实来的诡异,而且,蒋聿城又不是一般人,那是比她在玄学界更有话语权的北阴大帝,真要跟着,她能拒绝?
算了。
就当是他这个北阴大帝,作为蒋聿城这个二重身时的一次历练吧。
徐夷光这样想着,就答应下来:“行吧,等我决定出发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去。”
蒋聿城应了一声好,徐夷光没有看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紧绷着的蒋聿城,在得到她答应后,蓦地放松下来。
顿了一会儿,蒋聿城伸手揉了揉徐夷光的额发,“去洗澡?”
徐夷光看了一下时钟,今天确实不早了,快十点了,便点点头,去找了换洗衣物。
看到她进入浴室,关上门,蒋聿城坐在床上,淡淡的神色,却凝起来,眼前总是浮现出前几天经常梦到的梦境。
那场梦,蒋聿城这几天,一直没再梦起。
直到徐夷光提起,要单独去南市,他就忍不住想了起来。
就好像在梦里,徐夷光也是这样,在跟他离别一样。
徐夷光不知道蒋聿城在想什么,两个人前后脚洗漱完后,就休息了。
这几晚,有徐夷光在身边,蒋聿城已经再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
但今晚,他再次梦到了那个场景。
比之前的更清晰。
他看到徐夷光一身红裙,烈焰如火,看到另一个自己被困在铁链之中,他则像是一个第三人,站在旁边。
这次,他甚至还听见了他们俩的声音。
“……你,你回来!你这样去是去送死!要去也应该我去,他是我创造出来的,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来背负!”
那是另外一个自己,他双眼猩红,紧盯着徐夷光,语气里充满哀求和急切与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