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大夫那里待了会儿,学了一点施针入门,然后王馨兰就与刘大夫挥别,看时间大概还不晚,王馨兰掉了个头,然后去往吴先生那里走。
此时吴先生并未在屋内,而是站在门外负手不知看些什么,当王馨兰往这儿走时,便看到吴先生以这种姿态站立着。
“吴先生!”
吴先生听到声音,这才转身来:“兰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王馨兰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想先生了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吴先生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丫头...行了,进来吧!”
王馨兰趁吴先生推门的时候,将空空的篮子里用意念放满,然后才抬脚进了屋内。
吴先生的屋子里没什么东西,他与刘大夫一般,没有家人,所以行李很少。但吴先生这个人十分有些洁癖与强迫症,屋内都被摆设地整整齐齐。
王馨兰刚将篮子放在地上,就被吴先生塞了一个软垫和一碗茶水。
“谢谢先生。”
“客气。对了,多日不来,你可有在家温习?”
王馨兰心下一咯噔,但是面上却未有一点破绽:“当然,吴先生教我的我可都是记得牢固呢!”
“哦?果真?不若先与为师对上一对?”
“当然!”王馨兰回答的是十分干脆与自信,她向来秉承一点,哪怕心再虚,气势上也要足!
“那就从三字经开始...”
很快,两人对背的声音便顺着微微敞开的窗户泄到外面,路过的村民听到便会会心一笑,像是...像是生活总算慢慢向正常的节奏回归了似的。
对背结束,吴先生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不管你是否每日温习了,但你这丫头的脑瓜确实是聪慧!”
“先生!你们怎么都只夸我聪慧不夸我勤奋呢?”王馨兰嘟着嘴,有些不解。
“哦?可是刘大夫也说了你?”吴先生一转眼便想到了王馨兰另一个师父。
“是啊,他也是说我聪慧,你们一个个才是真的聪慧,竟都知道我没有下功夫在读书和学医上!”
吴先生闻言忍不住大笑,笑过后才认真说:“丫头,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聪慧却难以得到,既然你先天便有这个,可要好好珍惜。尽管聪慧有之,但对待事情可不只能有聪慧,更要有勤奋、认真与坚持,懂否?”
王馨兰见吴先生这般认真,她也渐渐收回了脸上的其他情绪,遂慎重点点头:“先生,我知道的。”
“既然你说你知道,你这丫头从不说谎话,我便信你了。”
“先生必须信我呀!我指定好好学呢!”
“我并非想要你学到什么程度,女子读书不为金榜题名、做官安民,而是要从书中学会对生活的感悟,学会豁达、学会放开眼界,你可知?”
王馨兰有些感动,她甚至想直接告诉吴先生,其实他的妹妹还在,其实他的妹妹正在他的不远处,但是她答应过吴娘子,既然是答应别人的事,便不可轻易食言。
“先生,我当然知。”
“行了,我不是为了说两句话让你哭的,快擦擦眼泪。”吴先生戏谑道。
王馨兰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结果并没有发现有眼泪,这才意识到吴先生在逗她。
王馨兰无奈地瞥了吴先生一眼,然后才将篮子拎到他面前:“吴先生,想来你许久没吃我家的饭团了吧?我给你带了一些,里面还有两份我新想出的蛋炒饭,还有跟外人换来的蘋果,你记得吃!”
吴先生并没有同王馨兰客气,他作为一
个教书先生,难以避免的就是收束脩。但是在村里当先生,很容易就面临束脩难以收齐的场面,所以便有很多村民拿吃食、衣物之类的来代替束脩,所以吴先生对此并不推辞。
因为你一旦推辞,村里人反而会担心你会不好好教他们的孩子,为了让村民安心,又因为都是一些吃食之类的,所以吴先生才接受。
不过...
“蘋果?这个时间哪会有蘋果?”
王馨兰一脸淡定又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见路过的散民有,所以我才换了几个,至于他们哪里来的,我是不知的...不过先生放心,这些蘋果都很正常,我家已经吃过了。”
吴先生这才将疑虑暂时咽下,点了点头:“行,丫头有心了。”
“吴先生,眼看着天气逐渐好了起来,咱以后还是早晨我来你这读书?”
“行。”想了想,吴先生又说道:“到时不知王麟还来不来,若是来,还需要你帮着看着他。”
“没问题!”
而被吴先生念着的王麟,此时刚从外面疯跑回来。
“你个泼皮猴儿,这又是去了哪儿?怎身上这么脏!”冯氏气得浑身直哆嗦,心里想还不如不停雪呢,至少下雪的时候外面干净极了!不像这化了雪,路上泥泞一片,王麟这小子出去玩儿了一会儿就浑身是泥!
当然,她这话可不敢说出来,怕被村里人围攻呢!毕竟这连日的雪,真真是愁怀了人!
冯氏一边拿一块干净的布给王麟擦拭,一边骂道:“家里本就没什么衣裳,你这浑身脏兮兮,如何换洗?”
王麟也知自己闯了祸:“娘,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那小草的哥哥,我只是跟小草讲了几句话,偏被她哥哥看到了,非要追着我跑!”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小子,为何偏要找丫头说话?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是不是?”冯氏将布扔到一边,作势就要打王麟。
王麟被打习惯了,那躲打的动作是相当地流畅与灵活,冯氏打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几乎没打到王麟反而给自己累的不行,气得一把推开王麟。
王麟见他娘真的生气了,赶紧哄道:“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弄脏衣裳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虽然王麟是冯氏最头疼的儿子,但也是最疼的,小子都撒娇了,她哪里还绷得住,只是努力绷着脸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