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丙汤确实还在寻找适合女主角的扮演者。
倒不是说他对柳苇不满意,但是为了确保这部电视剧万无一失,准备备用的演员是必须的,而且要求更高,能够跟目前选定的演员形成搭配。
他派出去了多个选角导演,全国范围内寻找女主角的备选,要求就是一十五岁到十五岁这个阶段的所有女演员都要看到,都要确定她们是不是能演这个角色。
除了外形合适,有女主像,也就是外表端正大方,五官明丽,要美而不是单纯的漂亮。
这种外形的女演员有一个形容,叫【国母相】。不是后妃类型的皇后模样,而是要更大气端庄。
圆脸或鹅蛋脸,脸部线条圆润自然,双目明亮有神,坚毅不拔,气质温和方正。
没有攻击性,但是也不能软弱,要看起来聪明灵秀,心志坚定,一看就是金刚不可夺其志的那种。
这种类型的女演员不是没有,早年还是很常见的,但年轻一代就非常少见了,几乎一个都看不到。
这是费丙汤在挑女演员时最发愁的。
现在流行萌妹、软妹,全是妹妹,祝女士虽然也是妹妹,可从小就表现出了聪明孩子的气质,机灵懂事。
选定柳苇之前和之后,他其实也在不停的看人,但是越看越觉得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柳苇的。
她有一股天生的灵气,很难相信在圈里已经拍过四五部电影的新人还保留着这股灵气没有散,只能说她很幸运,他也很幸运。
而且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姑娘有股执拗劲,就是那种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她的气势。
他听她老师说过,有个挺有名的剧组,就是最近挺火的《一郎神传》找到学校来想请老师帮忙说服,让她参演这个电影。
老师:“我让他把本子给我看看,想让她演什么角色,搭的是什么戏,同演的都是什么人,那个人说话不尽不实的,拿我当傻子哄,只会说什么不会让她吃亏啊,会保证戏份啊,不会伤害她的形象啊这些废话。后来我问出来了,他们早找过柳苇了,可她给拒了,因为她答应学校这一年不接戏乖乖上课。”
说到最后,老师笑眯眯的,显然很满意。
“这个孩子很灵,也很努力,而且她的心思不多。现在小姑娘漂亮的这么多,有几个能守住本心的?名利就不说了,想趁着漂亮找个好丈夫的也不少,一个个不学怎么演戏,嘴里一堆堆的怎么应酬,怎么找老板,怎么找投资人,怎么找金主……”老师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都走不远。从学校毕业能平平安安走出五年,我都算他们走得远了。多的是拍完一部戏就消失不见的,要么是觉得这个圈里留不住他们,要么是有了高枝了。唉。”
每年有那么多人毕业,有几个人最后能被观众认识呢。这一行看起来五光十色的,其实是一个特别需要定力的行当。
你自己心里定不下来,不需要外界的风吹雨打就站不住了。
老师:“你这个戏说是央视大戏,但火不火的很难说。央视也不是没有砸过,你们的戏还纪律特别严,特别栓人。但我告诉你,这个女孩子,她能耐得住性子,她不会跑,她会好好的拍完,就是这剧不火,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她是个挺钝的人,演的时候灵,平时生活特别简单的一个人,我看人很准的。”
费丙汤其实不太信,但他虽然不信柳苇,却信老师的眼光。能被老师这么推,这个女孩子不可能太差。
而且他现在是越来越满意她了。
他听说她找了老师,在练台词了。
柳苇找了乔编剧。
她需要大量的外语台词,日、英、法、俄、德,其中日语和英语的台词最多,法语其次,俄语和德语最少。
她需要有人把这些台词读出来,录下来,她好跟着练习。
但不是单纯的读下来,她需要的其实是表演。
每个语言都有自己不同的表演方式。不然的话找个AI读一遍是最快的了,但她需要的是模仿这些语言本身的表达。
有没有必要学的这么专业呢?
陆北旌说:“因为我们演的这样一个人物,观众对他们是有标准的。如果是人物自己,他就是说话有口音,那都能叫特色。但我们只是表演者,我们要扮演的不是本人,而是观众想像中的他们。”
这个老师讲过。比如之前名著翻拍就出过类似的问题。当观众对一个形象是有固定印象的时候,扮演者只能尽量让自己去贴合这个印象,而不能盲目做出自己的设计,这不止是冒险,这是在毁戏。
老师用了很严重的词“毁戏”。
老师:“你不止是毁了这一部戏,你还毁了自己。你演毁了这个人物后,你很可能就再也不能出现在银幕上了。别觉得我是危言悚听。演毁了角色,引发观众的强烈恶感后,没有一个剧组敢再冒险用你了,你也等于是消失在观众眼前了。”
观众觉得祝女士是无所不能的天才,是精通多国语言的政治家、慈善家、文学家,那她就必须演出来。
她必须演出一个天才。
必须精通多国语言。
必须有政治家的从容,慈善家的悲悯,文学家的修养。
不管历史中真实的祝女士是什么样,她在观众心中是这样的,她就必须演成这样。
所以剧本里有大量外语台词,费丙汤要求她从现在开始加课补习。
所以她找来了乔编剧。
乔编剧是话剧编剧,在这行有多年经验,认识许多话剧演员。
她想请乔编剧给她介绍几个擅长外语的话剧演员,请他们来试读这些台词。
当然,这算雇拥,会支付相应的薪水,还要签合同,因为剧本需要保密。
乔编剧跟她的私交已经不错了,两人的关系就像她刚入行时的梁导或陆北旌,正在互相试探着交朋友,彼此是又亲密又客气。
两人的性格挺合的,又彼此有着想借力的意思——她想借乔编剧的编剧功力,乔编剧肯定也想借她进入影视编剧这一行。
所以她们交朋友是很顺利的。
柳苇坦白需要帮助,乔编剧也认真问了她的需要。
“你是需要他们教你怎么表演吗?”她问。
柳苇:“我是需要学的,但是也肯定不是学得一模一样。”
乔编剧点点头:“那我明白你的要求了。放心,我来给你找人。”
先送来的第一位就是上海话剧团的台柱子。
上海话剧团一直很努力创新,对外国的舞台表演很愿意学习。很多外国的舞台剧和话剧都是由他们先引进学习的。
柳苇的要求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无非就是念念台词,并且对她指导一下。
台柱子来了两天,第一天就把日语和英语的台词念完了,也录好了——基本没怎么练习,就是一遍过。
第一天就指导她,在她跟着学的时候说一些意见。
跟台柱子相比,她就是一号学渣了。
不能白耽误人家的时间,所以请来两天后,她就表示要自己先学一学,把这些消化了,再请老师来。
台柱子跟她是不同赛道的演员,可比起柳苇,台柱子就不太有名了,她也是很佩服柳苇的。
她笑着说:“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啊,我排练时不接电话,你可以微信发给我,也可以录下来发我,我看了再告诉你怎么练。千万别客气,我是收了钱的。”
柳苇握着她的手诚垦的说:“放心,我不会客气的,我学不会是一定会找你的。”为了表演好这个角色,她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台柱子笑得哈哈的,两人交换了微信好友,台柱子请她去上海玩,她也说下回台柱子来北京她一定带她好好游览。
柳苇:“我只去上海工作过,从来没机会玩。其实北京我也没怎么玩过,等你下回来,咱们一块玩。”
台柱子嘻嘻哈哈的笑:“好啊好啊。”
其实定下这个约定,直到年后,两人仍然没能一起出去玩,虽然又见过几次面,但每回都是工作工作工作,完全没有私人时间。
柳苇才发现两人都是工作狂。
不过她倒是第一次交了一个同行的朋友,除了陆北旌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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