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胡图没有灵潮吗?”
这天地异变,难不成有地域歧视?
时阅川想了想:“我在鸿胪寺的朝书上看到,胡图国土很小,国土贫瘠,怪石嶙峋,除了草场,粮食依旧种的艰难……国中人口稀少些,也是正常的。”
灵潮偏爱人多的地方,大政国国土广袤,灵潮之前足足两万万人口,已然可称上国了。
白麓想了想——亏得自己有运气在,穿越在大政国,且还没有当丫鬟就自由了。
不然若是变成个胡图的奴隶,那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呢!瞧那旁边的小明小亮,如今吃大黄的豆子都一脸幸福。
这都被压迫成啥样了?
而在众人酒足饭饱,桌上杯盘空空后——这里要说一句,但凡白麓在,从来没有剩菜存在的。
在这时,灵甲感受到了阶层的幸福感。
比如此刻,两个奴隶已经勤快地跑过来,二话不说,便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洗刷碗筷都能在脸上洋溢出幸福感来。。
灵甲:……突然失落。
但很快,他终于畅快的大笑出来:
“哈哈哈,想我灵甲奋斗多日,在今日,终于可以不必再洗碗了!哈哈哈哈哈!”
白麓:……
…
而在那笑声刚落,确定遥遥声音在喊:
“前头有人!还有好大一处阴凉歇息地!快来快来!”
只见山下有人正抬首眺望,此刻蓦然惊喜,随后便招呼众人跟了上来。
离得近了,小青也看到这是一大群人,此刻茫然看了看这个棚子。
“可这個棚子是咱们的啊!”
他的警惕很有道理,因为来的众人眉目凶横,车马齐全,前前后后约有一二十人,此刻俱是汗水涔涔的看着众人在这仍旧绿油油的棚子中乘凉,心中别提多酸了。
“几位小哥,麻烦你们往里头挪一挪,我们的马车待会儿要进来了。”
这偌大一个棚子,大黄和马儿们在棚子的左侧,众人休息的桌椅板凳摆在最中间。而在里侧,则是白麓新添的数把藤椅。
他们自己乘凉,地方是十分松快宽敞的。
可这一二十人带着车马再挤进来……
两个奴隶见来了这么多的凶人,此刻轻手轻脚的将碗筷整理好,缩在灶台后头,一动也不敢动。
小青则摇头:“不行不行,你们东西太多了,人也太多了,万一挤进来,我们就没地方了。”
为首的护卫。生的人高马大,续着一把大胡子,此刻眼睛一瞪:
“给你脸了是吧!”
“你们要是识趣些,这地方倒不是不能留个给你们挤挤的地方。”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泛着寒光的刀来,随后冷笑道:“可既然这么不识相,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众人:……
白麓突然深深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我们一路走来,连个山贼劫匪都没有?”
时阅川认真回答:“因陛下治国有道,倘若真有地方官员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落草为寇……那么,首先掉脑袋的便是这城池主人。”
“当然,也有半路逃窜的匪徒占山为王,但似这种,最先收拾她们的就是当地城主。”
谷烵/span言下之意,落草为寇的代价太大了,城主们付不起——要么努力维护百姓,要么雷霆手段杜绝一切。
“你们还在唧唧歪歪些什么!”他们自顾自说着话,对方却已不耐烦了,此刻提着砍刀向前走了两步。
白麓霍然站起身来:“都别动!我来!”
她刚才叹息的就是,憋的久了,如今身体都有些生锈了!
而见着队伍中还有个女子,对方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瞧你们穿的灰头土脸的,出门还不忘带个姑娘潇洒呢!”
“来来来,小娘子要与我比什么?”
对方挤着眼,下流话像要脱口而出,白麓才不爱听呢,此刻昂首挺胸走出棚子外,顺手从路边薅出一根长茅草来!
那草茎又细又软,在手中微微晃荡着,看起来格外没有威慑力。
但此刻,伴随着她的接近,那大汉原本正在身侧众人的挤眉弄眼中露着怪笑,却见眼前的姑娘,突然抬起胳膊来,身周气势陡然一变——
“唰!”
一道古怪至极的破空之声传来,下意识的,他多年的打斗经验占了上风!
明明被挥起来的也只是一根草茎,但那大汉却毫不犹豫的挥刀格挡,随后就想避开——
“啪!”
手中宽厚的大背刀回了个空,伴随着一声脆响,大汉退后两步,这才感觉到脸上翻出狰狞的痛来!
还有滑溜溜的东西向下流淌。
他伸手一摸,在众人的惊吓声中,看到了掌心中殷红的鲜血。
而对面身材瘦削的姑娘则微微一笑:
“就比一比谁更快呗?”
话音落下,她迅速上前两步,又是狠狠一抽!
“啪!”
这一声脆响比之前还要大,还要亮,而对方则瞬间再次落后两步,踉跄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手缝里鲜血淋漓,这只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了,只知道皮开肉绽的痛苦在面颊传来,眼睛也发出剧烈的刺痛——
莫非是瞎了?!
这一下子,便是傻子也知道对面的姑娘他们招惹不得,此刻齐齐后退两步,队伍中的马儿们都嘶鸣一声。
“你不太行啊。”姑娘不甚满意的绵软话语传来,众人心头一抖,再次看向那挡在最前头的壮汉。
白麓走上前去,这一次,那壮汉半跪在地,握紧刀柄,却连躲都没法躲。
白麓伸出脚来,直接踩在了他捂着眼睛的手掌上,只稍一用力,对方便不由自主地坐倒,随后被牢牢压在了灰扑扑的地面上。
而她的脚下却越发用力。
大家不知道是有多大的力气,只见地上的人额头青筋紧绷,空着的那只手掌狰狞着,颤抖着,明明跟刀柄近在咫尺,却硬是动都不敢动的凄惨模样……
“嘶……”
众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白麓的脚越发用力,只听着那仿佛就在耳畔的咯吱声,队伍中便立刻有人上前拱手:
“姑娘息怒!是我这家奴粗鄙冒犯了姑娘!如今我等愿退回山脚,求姑娘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