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将刚才的情景全看在眼里,不过已像平常那样。
现在,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多了些崇拜。
话又说回来,一个女人崇拜一个男人,那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完全变了,变得让人以为,这个世间的事情完全颠倒了。
颠倒了?
就像男人本不会生孩子,现在已经可以生孩子了般。
所以现在,李嗣源正出奇的看着泥香。
但是,泥香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只是,那浮在半空之中的泥香魔盘已经渐渐幻化变小,最后像是一个钮孔般钻进了她的朱红之口。
“姑娘好身手,神人一般。”
听到身后李嗣源的说话,泥香转过身来,道:“怎么了,刚才的情形,你都看见了?”
李嗣源不否定,他一口承认了,道:“对,我看到了,这种召唤之术是我从所未见的武功奇术,太神奇了。”
泥香微微一笑,道:“若是在这个中原武林,每个习武之人都像你一样有这见识,那该有多好。”
李嗣源不解,道:“怎么了,姑娘这话里有话?”
泥香站在距离李嗣源不远的地方,她神情一爽,挥了挥手。
她心中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绝非一言二语就能说地明白,于是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一时也说不清,等以后再给你说这件事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性命更要紧呢?”
“姑娘,你的意思是?”
李嗣源应该知道泥香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是他还是想确定清楚。
“其实刚才,你应该听到我和那位姑娘的说话了,你难道不想去五花门查查究竟吗?你不觉得刺杀你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吗?”
“哦?”
“刺杀你的人,不但月影轩的人有份,就连五花门的人也有份,如今想想,当初让你离开五花门是一种正确的做法,不过我却不知道那里应该也是能让你追查凶手的地方。”
李嗣源很惊艳,他不能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心思真是够缜密。
“怎么了,姑娘现在的意思是说我能回五花门,也可以去趟五花门被灭门的那一趟浑水了?”
泥香很肯定,表示同意,道:“不错!”
只是话刚说出口,然后语音一转,又道:“不行!”
李嗣源不解。
“姑娘,你?”
按照眼下这种情势,李嗣源是应该回到五花门,也只有回到五花门,才能搞清楚是谁对李嗣源这般恨之入骨,想杀之而后快。
但是,泥香却语调一转,又否定了。
这可真让李嗣源很是不解,道:“姑娘,你就直接说我该怎么办吧,别在给在下出难题了。”
“好,既然你肯听我的话,那么我就帮帮你,帮你查出到底是谁要杀你。”
听泥香这么一说,李嗣源心中暗暗高兴了,双手拱手胸前,还作了作揖,道:“多谢姑娘援手,这次若是能查明背后刺杀我的人,我必当结草为环,报答姑娘今日的搭救之恩,但由于事态紧急,现在就请姑娘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既能避开五花门的灭门之灾,又能找到要刺杀我的人。”
李嗣源啰啰嗦嗦的一大堆话,泥香虽有些城府,但念及庙宇里还有一个受伤昏迷的莫云白,她也不安起来了。
不过心下一急,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一遍,心中立刻有了主意,道:“我想我们应该前往月影轩。”
“去月影轩?”
“不错,因为莫大哥现在情况不太好,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前往五花门,那么我就找个人和你前往五花门。”
“那人是谁?”
“夜寒东。”
——
“夜寒冬是谁?”
“这就是月影轩的轩主。”
李嗣源听了,心中一阵发寒,道:“此人既然是月影轩的轩主,那么绝对是个冷血之人,恐怕不会答应我们,更别说让他去五花门替我们做事。”
泥香却摇了摇头,表示看法不一样。
“李公子,您久经沙场,做的是两军交战,生死一绝的事情,但可能还不了解江湖中的事情,这些门派做事讲究的是有利必图,尤其是这做杀人生意的人,他们也同样做着救人的生意,只要我们有诚意,那么请他去给你做保镖,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嗣源虽然心中还有不安,但是对于泥香这个人,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在明日前往月影轩吧!?”
泥香微微一笑:“李公子,今日杀你的人没有刺杀成功,那么今后十天之内,他们就不会有新的行动,所以我们还是别动,因为我还要回一趟五花门。”
“你要先去五花门,然后再去月影轩?”
“莫大哥这几天状态有些不好,我要送他去五花门修养,然后我才会放心随你前去月影轩。”
“可是陷害莫云白莫公子的正式五花门的花惹秋,姑娘此番做法,岂不是要送莫公子去自寻死路?”
“不怕,那五花门中的花见羞乃是我认的姐姐,让她代为照顾莫大哥,那是最好的人选。”
“对啊,把莫公子交给放心的人,你才能放心的随我前去月影轩办事,要不然办起事情来,总有些难安。”
前几日,在五花门,李嗣源看见花见羞对莫云白照顾有加,心中便妒忌泛滥,将其视为头号情敌。
可如今,看见莫云白身边有泥香这样的红颜知己,心中也是钦佩了几分,硬生生将自己口中的“小白脸”换成了“莫公子”。
这样的称呼,李嗣源虽然喊起来不顺嘴,但他知道:男人嘛,就要做到有错就要改!
李嗣源一叹:“莫公子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那真是天大的福分,真是好甚让人羡慕啊!”
泥香眼睛一邪,调侃道:“怎么,你心里有我姐姐还不够呀!?”
被这么一问,李嗣源忙笑道:“看姑娘说的,我对你姐姐是一见钟情,怎么会有那样伤害你姐姐的想法呢?倒是你和那莫……公子……”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那泥香依然是微微一笑,符合一声,道:“我和莫大哥,一言难尽,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时机成熟了,你会明白的啦。”
“那你什么时候前往五花门?”
“不急,现在莫大哥还在昏迷之中,待他醒来以后,我再决定什么时候前往五花门。”
庙宇外。
风雪忽然骤停,弯月也一直往西向山下西沉。
屋里。
土石火炕已经渐渐开始熄灭,东方的曙光开始呈现了鱼肚白逐渐散了出来。
“天要亮了,既然莫公子此刻就在这庙宇之中,那就请姑娘带我前去探望一二,或许这天亮以后,他也就醒了,他早些醒来,姑娘也可以不必在为他挂怀了。”
泥香闻听,当下也就对李嗣源稍加引路,片刻之间,进入了庙宇中,来到土石火炕边。
莫云白依然在昏迷,他就靠在香案上,一动不动。
古来有一句:文人墨客绝不提,酒下两斤才豪杰。
这一句说的就是会写字做文章的人,在挥刀饮酒的豪杰面前不值一文。
而,挥刀饮酒的豪杰在会写字做文章的人面前也不值一提。
如今看看,莫云白的身边也多亏有一位像豪杰一样的女子照顾他。
莫云白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又受了那么多折腾,那倒也是为难了他这一个书生。
“莫公子是怎么了?”
李嗣源忽然这么问。
“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你离开后,这五花门的花惹秋竟然为难他,苦苦逼着他在菜市场,当着大众们脱衣服,可他是读书人,心智高傲、品德高洁的薄脸皮人,遭此侮辱,实乃令人痛心,也是因为这样,使得莫大哥遭满大街的女人追打,几番挣扎才会如此,实在是令人心疼。”
花见羞将莫云白之前所有的遭遇说了个明白后,李嗣源也是大大恼怒,道:“此有此理,真是世风日下,一众女流竟敢公然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逼得他在大众面前脱衣服,可恶至极,这五花门中怎么会有花惹秋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李嗣源也为莫云白鸣不平。
可是,没有用。
因为诸侯割据,国土分裂,国人丧志,法度制衡失调,使得这个乱世越来越让人厌恶了。
战争几多,早已破坏了人们的生活规则,有众女强迫一男子当众脱衣服这样有违五常三纲之事,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但是至少要人人平等,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列国的战争只怕没有那么快就能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