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上下着大雪,泥香和夜寒冬很可能也不会来到这里的,更不会看见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这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她们深深地以为很有趣,可惜当他们看见这些酒镇的镇民在此刻都被这老者打翻在地上,还让一些无端端的镇民丧失了生命,她顿然觉得是该他们出手的时候了,可不能让本来喝酒的热闹局面变成了杀人的屠场。
对于她想出手的心思,作为和她一同长大的夜寒冬,他最为理解,最为明白,
所以在此刻,还未等泥香出手,这夜寒冬则是先决定出手了,不过此刻想想也该他们这一对江湖门中的人儿出手了。
江湖门在这个江湖上象征着正义,象征着鲜活的生命,他们的存在就是抵制一切有对人类文化进步产生恶劣影响的负面杀戮。
这时候,不出泥香的意料,夜寒冬出手是很迅捷的,令她还没出手,夜寒冬的身子便嘎然飞起,来了一招“鱼跃龙门”后,手指如针戳在了那老者的拐杖之上,迫使那拐杖下方走急,上方不稳,当下将撑住酒神身子的拐杖撤下,身子被逼后退了三步。
“你是何人,竟然坏我好事?”因为患有肺痨恶疾,本来很有威慑力的话语被他说出来,竟然像是小孩哼着要吃奶那般。
老者的拐杖已经撤回,所以那被拐杖撑起的身子垂直下落,幸好这夜寒冬身高有八成,他竟然一把将酒神接住了。
“姑娘,你没事吧!”
酒神全身无力,此刻已经紧紧地依偎在夜寒冬的怀里,她道:“我没事。”说着说着,她嘴里又有献血喷出。
看到她这个样子,连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也打从心底佩服了起来,真是不亏是这酒镇的酒神,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性情却十分刚烈的,明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却咬着牙齿说没事。
夜寒冬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蓦然一惊,且道:“你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伤了七八成了,你竟然还说没事。”
见夜寒冬将这酒神救下来,翻滚在地上没有被那拐杖打死的镇民便翻身而起,这一刻全都围了过来,问候着夜寒冬怀中的女子,道:“酒神,你没事吧。”
酒神一怔,且道:“我没事。”说话之间,她无意间又看向了夜寒冬,眼中秋波一起,温柔十分怜惜,算是给夜寒冬一种勿要将自己受了重伤的事实说出来的暗示。
夜寒冬乃是月影轩的心轩主,同时又是江湖门的弟子,他的聪慧岂能不明白她眼中闪现秋波的意思。
那老者三步后,手里拿着的拐杖在身后的桌面上一戳,然后身形勉强站稳了,当他看向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夜寒冬已经将人酒神交给了这一众镇民,镇民才七手八脚的将酒神送回酒肆。
天气冷意瘆人,身在酒肆之中可以避免寒风凛冽透人骨头,这些镇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便将酒神扶回了酒肆,让其躺在一处安逸的桌面上。
老者见酒神杯扶回酒肆,他且对夜寒冬说道:“你是何人,也是来争夺酒镇这块肥肉的么?”
夜寒冬看着这个老者,但是这个老者已经在风雪中咳嗽着,看起来极为虚弱,已然全无刚才那在风雪中激斗打人时的威风凛凛了,他这才说道:“我们时路过的。”
“路过的?”老者眼神顿时萎靡起来,且道,“既然是路过的,那么我便劝你们年轻人莫要多管闲事。”
听了他说这样的话,夜寒冬便道:“这不是闲事,这是正事。”
老者眼神又更加萎靡了,站在大雪纷飞的雪地上咳嗽的更加厉害了,待他咳嗽完了,他才将已经将站立不稳的身子在雪中更加摆正了一份。
夜寒冬见他这个恶疾缠身的样子,实在是不想与他为难,且道:“我看你肺痨缠身已经有很多年了吧,你还来喝酒,敢请活着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么?”
老者将手里的拐杖在雪地里一划,当下走上前几步,且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替别人来收地的。”
泥香见雪中的两个人说的欢快,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划出一个门道,于是也不管夜寒冬是不是这老者的对手,她便转身走进了酒肆。
酒肆中的酒已然很香,很纯,但是却因为酒神被老者打伤了,所以这酒肆中更多的是血腥滋味。
泥香走进来,将酒神看在眼里。
酒神看见泥香走进来了,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且道:“姑娘。”
泥香看见这女子要起身,她忙走到她身边,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酒神便道:“姑娘,请转告那位公子,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大意不得,那老头儿太心狠手辣了。”
看来她并不了解泥香和夜寒冬,所以才有这一翻说辞。
泥香对她的这一翻好心,感到了高兴,且道:“姑娘但凡放心,那老者定然伤不了那位公子,倒是你的伤……”话没说完,她便坐下身来,用手按住了酒神的胸口。
少许片刻过去,这酒神的整个身子一挺,然后从她嘴里冒出来了一股变得乌黑色的血,令得旁边站立的人看了,全都禁住了呼吸。
是的,这一刻,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地。
泥香见旁人这番激动,她便对这一众人说道:“没有大碍,我只是让你们的酒神将聚集在脏腑之中的废血吐出来罢了。”
而对于她说的话,酒神也感觉全对,因为这一刻,本来膨胀的心口舒坦了许多,她向旁人递去了一个眼神,暗示旁人莫要激动,眼前这蓝衣姑娘乃是好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让他们退下。
众人见了,这便一一退下,站的更开了一些。
见众人退下,酒神才道:“多谢姑娘救命。”
泥香便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算我没有将你脏腑之中的废血引出,这些废血在日后也会自行在你体内分解,只是多一些痛苦吧了。”
酒神也知道自己的伤情,这便道:“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泥香道:“我叫耶,,泥香,你可以叫我泥香。”
酒神道:“你是北方契丹人?”
泥香道:“算是吧,但也不完全是,我生在中原,却长在契丹。”
酒神道:“原来如此。”
泥香道:“你的名字就是酒神吗?”
酒神呵呵一笑,且道:“不是的,本家姓唐,乃是当地人,世代生在酒镇。”
泥香道:“方才在外,你和那老者在缠抖时,我向你们酒肆的伙计打听了一些事情,听说你们在选举“王牌酒神”。
酒神道:“是的,当今天下,乃是乱世,我们酒镇中的人对外面的军阀感到了恐惧,我为了减轻他们心中的恐惧,便在上个月十五对外开始招聘新一届酒神,而外界人士若想做我们酒镇的酒神,便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就是必须能喝酒,第二就是要德才兼备,武艺超群。
她这样一说,泥香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