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尽头是去书院的地方,当叶萱的身子消失在菜场众人的视线里,众人才该离去的离去。
叶萱来到书院以后,她和祁水莲一样,都站在书院的院楼前的广场。
广场上有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正在冬阳下站立着,而在她左右各一边,都躺着一个人。
这两个人闭着眼睛,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只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她此种做法是何缘故。
所以叶萱和祁水莲都站在不远处看着泥香,只见泥香站在书院前没有动作,她们两人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狐疑。
“这里乃是我们西方正宗新办的学校,如今却被这西方邪魔霸占,真是气人。”祁水莲看着书院的大门紧关,她也是无奈。
面对邪王的侵犯,她们本该誓死捍卫自己的地盘,可是她们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强敌已经是天下之中难寻真真的对手了。
一向性情鲁莽的叶萱,她腰间插着的匕首泛着淡淡的红光,或许是她真的犹豫了,被她身前的匕首感应到了,只见匕首上的鲜艳红光暗暗闪动。
冬日暖阳如沐,洗條着流水岛上万事万物的生命,仿佛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暖阳在告诫这里的人们,一年之计在于春,新的征程即将拉开序幕一样。
广场上站着的蓝衣女子,她看着耸立在自己身前的高楼,脸上所漏出的神色却是秋冬时节下雨时天空漂浮的乌云一般,让人不得不捏一把冷汗。
叶萱道:“我们如今面对如此强大的劲敌,看来这一次对于武林变革将西方召唤术引入中州,将功亏一篑了,这样一来,这蜀地的五花门岂不是白白被灭门了?”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江湖门的,倘若要承担责任,江湖门可有逃避不了的责任。”祁水莲看着广场上的泥香,仿佛看到了一场暴风雨即将在落日以后来临。
听到祁水莲这样说话,叶萱才道:“邪果乃是人世间最是至邪的东西,是一切真善美所拥有者的反面形象,倘若她再这么纠缠不清,不久必会惹怒邪王。”
祁水莲将看着广场那里的眼神收了回来,然后看了看与自己并肩而站立的姐妹,不确定问道:“以妹妹看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叶萱忽然一怔,脸上也是许多无奈的神情,道:“既然我们都拿这这样没办法,那我们在这里耗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妹妹的意思是劝退泥香,以免与邪王正面起冲突。”祁水莲也理解叶萱的想法,觉得这是她们唯一的路,“那我去劝劝她。”
换做是往日江湖上一般的敌人,按照叶萱的脾气早就出手了,可是如今她没有。
见祁水莲姐姐的身子飞起,一个飘飞又飞落,化为白影的身子已经落在广场上,她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五年前,泥香的师傅忘女拜访了她们的师傅以后,协商一致,欲要将西方的正宗召唤术传入中州,于是江湖门和她们西方正宗门第就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在很多时候她虽然只是协助,但是时间一久,她们相互之间也有所了解。
按照她们对泥香的了解,泥香是绝对不会轻易就被祁水莲劝退,毕竟那个邪王对她乃说,不是一般的人。
如今这个时间空间究竟是不是真是存在的,她心里一直搞不懂。
按道理说,无论是她,还是这个空间的所有人,他们或许都与那个真实已经存在的时间空间离的太远。
在流星窟时,邪果在莫云白的体内开启邪化,泥香清楚的知道邪果已经唤起了莫云白对她的爱,至少曾经有过。
邪果在那个时候能唤起莫云白曾爱她的心,那就说明这个空间虽然所呈现的迷离,也可以牵动过去曾真实存在的异域空间。
站在广场上,泥香沐浴在冬阳之下,她的瞳孔渐渐扩大,仿佛能看透时空的边缘线,看到那庄严的宫殿。
——宫殿中放着一张华丽的床,床上正躺着她最深爱的人,一想到两人经历了朝代的几经变换,最终中终于换了天下太平,而随之而来的却是莫云白的长眠。
此刻,泥香正沉浸在过去的一些辉煌中,神色淡淡而幸福,然就在祁水莲的身子落在她身后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美好最终破灭。
祁水莲的身形如风轻轻一吹,她站在了泥香的身后,她道:“他一直不出来,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吗?”
泥香听到身后有人对她说话,她并没有转过身来,因为她对身后说话的人很了解。
刚从一片宁静中回过神来,泥香并不知道该怎样回复祁水莲的问话。
所以她没有说话,她的脸上仿佛也有很多无奈。
或许祁水莲与她,亦或是江湖门的弟子有某种熟悉的关系,所以祁水莲最了解她心中的想法。
或许她也能理解泥香内心的澎湃,她只是想说明事实一样,说道:“对于这一次的武林变革,现在的局势是不是最坏的局面?”
祁水莲略有所问。
时间久了,泥香的神思中午被拉回当下,她听了祁水莲的话,略微点头,说道:“局势已经很坏,坏到我已经无法掌控的局面。”
“或许任何人碰到这种局面也会措手不及。”祁水莲能看懂当前的局面,“毕竟你曾经心爱过的男人在今后就成为了你最大的敌人。”
祁水莲不说破还好,一说破,泥香仿佛就看到了有那么一日,她和莫云白不在有任何关系。
她的担心,祁水莲能看懂,不过祁水莲真不敢再说大实话,她也害怕有朝一日,一场武林的变革,变成了悲剧爱情。
不过泥香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所以她道:“我所担心的事,我所不愿看到的事,如今……”
“如今他已经邪化,成为了邪恶之人,要是阻碍江湖门实行武林变革,只怕我……”
祁水莲听了泥香说的话,她的心也仿佛在滴血一般,所以她对泥香说道:“既然这个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关头,为何不放弃,一旦放弃,说不定能成为一个活局。”
“活局?”泥香听了,眉毛一皱,她看着身前的祁水莲,“活局?”
听到祁水莲的话,泥香忽然冷冷的笑出声来了。
“怎么?”
祁水莲不明她笑从何生,欲要问问清楚,可是泥香忽然神情激动,对她喊道:“我爱的人,如今要和别人成亲,你是让我放任他不管么?你可知道,在里面和他要成亲的女子,她不是别人,而是我结拜的姐姐——花见羞,姐姐是不愿意和他成亲的,明日成亲都是他一手安排,强逼的,如今呢?他变成这般模样,你让我不要管,那是我不想管就不管的事情么?”
话罢,泥香的眼圈红了,许多泪水如暴雨而至。
祁水莲听了泥香的话,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一时之间变得无话可说。
或许连她也认为,这恐怕是这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吧。
竟然这事情如此荒唐,那到底管还是不管呢?
她想或许还是管比较好吧,早知道一个女人的一生所要所求的并不多,只是要一个完整的爱人而已。
倘若这都无法满足,那请问这样的女人活在人世还有什么所盼所望呢?
若果真的无法满足,那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