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冬去春来之际,或许是天地间的苍老已死,在世间所能存留的也唯有春来新生。
在洛阳城的城外,那个不太起眼的小树林里有颗大树,这颗大树也有两百岁了,虽然经过了冬季,可是它枝条上的叶子还没完全掉落,和周围其他的树木有着极其强大的死亡承受能力。
然而也正是它的生命力极其强盛,所以在它周围长着的相对小的树木得到了应有的庇护。
这长江以北之地,冬季是十分干燥的,当冷风一嘶吼,那正是落木萧萧下。
春来之际,它的老叶还未掉落,可是有的枝条上,新芽已经开始长了出来。
然而对于这样的现象,站在它身下的人却全然没有丝毫察觉。
或许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年代里,能如此细微的观察大自然的周始变化,该是没有一人吧?
这颗大树就长在路的中央,而它身下的人呢?他们都依树而战而立。
这树下的三个人是一男两女,男的不用说,他就是这后梁朝廷的将军,其神韵俱佳极了,因为他姓景,所以别人都不叫他真名,而是尊称他一句景将军。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直觉那个后来出现的女子绝非天底下一般的女子,在她的身上透露着很多的江湖气味。
冷冷的天,她虽然穿的单薄,可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丝冰凉和寒冷,虽然大地冬季已经离去,可是残留的寒冷尚存,可是她丝毫不惧,这真是让景将军为止震撼。
他应该清楚,能有这样御寒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也正是这个时候,花镜却道:“既然说好了,那我们就一同启程,前去寻找那个魔公子吧!”
看花镜说的轻松,一旁站着的塘沽莎,她心里蹦蹦跳跳,也不知道怎么了,却在此刻心慌意乱。
说起来,一旁的景将军,他与塘沽莎已经相识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因此她此刻内心的忧心忡忡,景将军却从之苍白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
“姑娘,你怎么了?”景将军此刻已经察觉到了塘沽莎的不安。
但是此刻的塘沽莎,她却看了看树林以外的青山绿水,心里的压力仿佛如魔鬼一样缠绕着她。
此刻她不可不对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说道:“那地方凶险万分,我带你去,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看见塘沽莎说的认真,这个花镜却也认真了那么几分,却说道:“无论那里多么凶险,姑娘都放心,我定以死保护姑娘周全。”
听了这话,塘沽莎也是无奈,连一旁站立的景将军也是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姑娘还是曲解了塘沽莎的好意。
也是,无论是谁经历过人世间最是心痛的生离死别,都会变成这样。
可是花镜不知,她还催促尽快启程,无奈之下,三人只有面向西方,然后沿着树林中的小路离去。
约到黄昏时分,他们到了一山腰处,但是他们竟然全然不知。
“哎呀,吓死人!”忽然景将军大跳起来,“这下面是悬崖深渊呀!”
花镜和塘沽莎见了,也寻心看去,她们才发现他们三人已经是身处险地,为今之计,她也只有在此说道:“此去凶险,小心为上!”
花镜心里一凉,这一刻才对塘沽莎的话在意,说道:“沿着这条路可以到达山谷里吗?”
塘沽莎道:“我们已经入谷了!”
“什么?”花镜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进入山谷的,“这不是在半山腰上吗?”
塘沽莎道:“或许一般的山谷才能让你知道山谷所在之地必然是一个坑样,可是在这里,山是谷,谷是山,更别说如今我们只是在半山腰了。”
花镜道:“天上的白云依然可见,悬崖下的急流依然可见,倘若我们已经身处山谷之中,那这个山谷真是太大了。”
景将军将身前两个女人的说话全听在耳朵里,如今他一愣,心想莫非真是如此吗?
真的,一切都是现实,一切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的?”景将军此刻在问塘沽莎,“怎么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
塘沽莎道:“早些时候我已经给你说过,我就住在这山谷之中,我的亲人几乎全被突如其来的妖魔给害了。”
景将军一听,自己又不小心让塘沽莎想起了伤心事,所以他赶忙噶然断语了。
或许他提不提,塘沽莎现在身处此地,她也会想起伤心难过的事情。
悬崖之下汉江水流湍急,水流声声声入耳,随着周围的山高山矮飞出不一样的回响。
“还有多久寻找到那个魔公子?”花镜此刻询问,“这山谷太大,是不是要走很久?”
塘沽莎能理解花镜的心中所想,所以她也是实话实说:“你看到前面买个码头了吗?”
“看到了!”
花镜顺着塘沽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自己前方果然有个码头。
码头上的船只荡荡的飘荡在汉江水系的岸边。
只是那一方地理位置好像不太好,周围山势的走位像是蛇走鸟飞,庞大的翅膀,犹如铺天盖地的魔鬼成勾腰山拉之行,挡住了黄昏时的惨光。
也就是这一刻,山遮住了本该照在码头上的光,因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码头上。
看着那个码头在黄昏时如一凶兽的嘴口,塘沽莎且道:“那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说话的时候,她竟然站住不前了。
花镜不解,一个码头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怎么就凶险了?
是的,不等她问,也不等景将军询问具体情况,塘沽莎道:“当时我全村的人被那妖魔追杀,我全村的人逃将这里,当我们即将要乘船过江的时候,水里竟然忽然窜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猛兽,将我村里的人一个一个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塘沽莎的脸色都变的苍白。
景将军道:“那还有第二天路吗?”
这一刻,塘沽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凶兽,竟然那么残忍?”
塘沽莎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解释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像鱼一样,很大,可是说是像鱼,他完全可以离开水里,在岸上与猎物周旋。”
初时不觉的可怕,可是经过塘沽莎这么一说,这个号称衙门十三女的女人,她也暗暗心惊了。
嘴里不说,可是心里早已再猜想:这个凶兽究竟是一个什么鬼东西?
三人此刻都站在山腰处,他们看着码头,越看越觉得这个码头渗透着不可捉摸的冰凉,令她们大气不敢出。
看着码头看着天色,只见黄昏时的最后一丝光暗了下来,大地开始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