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8年,在帝国军队占领里约,巴西帝国皇帝流亡之后。
帝国就开始对巴西地区进行了本土化改造,除了计划在20年间北方地区移居两百万户,力争在1900年前后,令华裔人口达到北方地区总人口的75%之外。还有就是行政区域的改革——在其原有行政区基础上设立了一道十二省,而一道指得的就是京畿道,也就是中都。
为什么设立中都?
当然是为了开发帝国的北方地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应天太靠近南方,对于有志整个南美大陆的大明帝国来说,将首都设立在大陆中部,无疑是最适当的选择。
经过数年的建设,此时的中都,已经成为北方地区仅次于徽州的第二大城市,作为帝国的政治中枢所在,这里云集着数量众多的帝国高层官员。
而在北方的大明湖——那座利用当地丘陵地形,筑坝截住两条河流形成的人工湖两岸,是大明帝国高官们的乐园。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在大明湖有山有水,又有秀美的景致,这里这里自然成为了帝国高官们的私邸,一栋栋或华夏或西洋的别墅掩映在绿林之中,这片幽静的山水树林相连之处却隐藏着无上的帝国权力。
一辆黑色的宝马汽车在道路上行驶着,在道路两侧,那一座座掩映于绿林之中的庄园,要么是尚书,要么是侍郎,用非富即贵来形容这睦宅邸的主人倒是也再恰当不过。
这辆汽车在驶入一座私邸时,私邸前的警官认真且负责的检查了车牌以及驾驶员,确定有预约后,才示意开门让汽车驶入这座私邸。
汽车在华夏式的别业前停下时,一名中年官员已经上前打开门,然后鞠躬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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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总裁,相爷在亭子等您。”
胡光墉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抵达中都之后,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求见陛下,而是来拜见王有龄,他们两人是老熟人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客气的地方,一见到胡光墉,王有龄就指着桌上的棋盘说道。
“来,雪岩,快来陪我下盘棋。”
“怎么,又手痒了?”
“什么是手痒,这不改天要去陪陛下棋,陛下的棋……”
摇了摇头,王有龄没有继续说下去,胡光墉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陛下的棋艺一言难尽啊!
陪陛下下棋是皇恩,可……个中滋味只有下过了才知道,输肯定是不能输,故意输了棋,陛下又岂不是看不出来,可要是赢得太明显了……那能如此呢?
“哦,就是练习一下啊,正好,我也要练练。”
“你是要练练,你人在南华,几个月才来一趟中都,远则疏。”
点点头,胡光墉就跟着下起棋来,当然他们两人都不是正常发挥,这棋下着……真没什么大意思。
可经不住陛下喜欢下啊!
接连下了两盘,累得够呛的王有龄直接把棋子往盒子里一搁,就吩咐丫环上茶了。
待茶上来后,胡光墉就直接表明了他的来意。
知道了胡光墉的来意后,王有龄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要由帝国银行一家参与神州的币制改革吗?”
“是的。”
喝了口茶,胡光墉说道。
“轩公您应该知道,帝国银行是大明资本最雄厚的银行,神州的币制改革不仅关系到神州他日新政变法能否顺利推行,而且还关系到帝国对东亚以至于未来的全球计划是否能够顺利推行,虽然汇丰资本也雄厚,而且有在神州经营多年优势,但是汇丰组织银行团参与此事,人多则事乱,这势必会对帝国将来的某些施策造成影响。因此,我以为由帝国银行一家负责此事,更有利于帝国政策推行。”
胡光墉说的这番话,完全是站在帝国的立场上。其实他的心里也挺有点心塞的,毕竟,当年汇丰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亚美利加银行,也就是南华银行在大清国那边披的壳,可是几年下来,那个壳居然成长起来,十年前,在皇帝陛下的建议下,两家银行直接分家,对于帝国银行来说,打击不可不谓不重,最沉重的打击是什么?就是帝国银行损失了在神州以及日本等地的大多数业务,现在帝国银行在那边的业务几乎是重头开始。
也正因如此,胡光墉才会视把“币制改革”视为“重返神州”的机会,当然要千方百计的阻止汇丰了。
“嗯,道理,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王有龄略点下头,想了想他才说道:
“雪岩,你可知道,陛下这些年为什么把南华公司的许多业务都拨离了出去,将不少下属公司独立了出去?”
他的问题,让胡光墉的眉头一皱,他又怎么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一家独大!
南华公司实在是太庞大了,一个最简单的数字——大明帝国70%的国民生产总值都是公司创造的!
即便是现在南华公司拆分成了十几家公司,南华公司仍然占到帝国国民生产总值的25%。
别的不说,就是帝国银行……过去也是公司的。
“这……帝国银行与公司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公司,在大明的语境中是有其代指的——就是南华公司,就是那家缔造了大明的企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只有南华公司可以称“公司”,其它的公司在自称时,就需要用“某某公司”。
胡光墉可不敢和旧主相比,毕竟即便是现在,公司还持有帝国银行25%的股权,而皇室则持有45%,嗯,公司最大的股东也是皇室。
换句话来说,皇室……才是帝国经济金融的实际掌舵人。
他的回答,让王有龄笑着说道。
“帝国银行在公司面前确实不值一提,可是在金融业里头,确实也是独占鳌头,一家独大啊!”
王有龄的提醒,让胡光墉的脸色微微一变,这确实也是事实,他想了一会,然后说道。
“这么说,陛下是不会接受有企业一家独大了?”
面对他的询问,王有龄顿了下,然后慢吞吞说道。
“下个月,左相怕是要致仕了。”
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胡光墉险些没有跳起来,他急声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会这么惊讶,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左中堂一直深得陛下的信任。又怎么可能突然致仕呢?
“七十而致仕,这个可是古礼啊。都有这一天。”
说罢,就像是与不惊人死不休似的,王有龄又接着说道。
“说起来,老夫可是比左宗棠还要大上几岁,他都要退休了,老夫到时候恐怕也是要退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