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辛又问:“那嘉贵妃?她也愿意?”
顾!初月又给小表姐抓了把松子,因着荷包是在披风下,还泛着淡淡的暖意,狡黠一笑:“所以刚刚,才制止你呀。”
言可辛彻底明白了,却是觉得这法子,不太行,“我觉着,文丝娆未必能飞上去。”
她好奇小表姐的言语,“怎么说?”
“你知道李少傅家的薇薇吗?”
顾初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好像还没见过她,不过,倒是听过她的名声。”
李薇薇和自家二妹妹被称为都城双姝,都是都城有名的大才女。
听说是端庄娴静,有空谷幽兰之姿。
言可辛吐出松子壳,“就是因为大皇子和李薇薇的婚事没有明摆到台面上,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姑娘看上大皇子,想要进了皇子府,可都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悄无声息的不见了?”顾初月想了想,语气逐渐惊讶。
“就是你想的意思。”
顾芳菲也抬眸,却有不同的看法,“李薇薇可是淑女才性,我曾和她合办过诗会,言行举止,如何想,都不像是你说的那般。”
言可辛斜着眸子看了她一眼,“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先前还不是不知,都是我娘跟我说的。”
她娓娓道来:“去年的时候,我娘想要给我说亲,外祖母瞧上了大皇子的品性,便休书一封给娘商议,后来娘去和祖母一说,长辈们怕我嫁过去要面对勾心斗角,便仔细调查大皇子还有他后院的那些女人。”
“近几年,只要在大皇子府里稍微受宠些的,要么病了要么死了,要么就和人私奔了,还有那些想和大皇子攀关系的官员,都被暗中诬陷被贬到了外城,还有更惨的,家里姑娘直接被拐没了。”
“最后,查到了李少傅家,言国公府和李少傅一派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大皇子后院复杂,娘和爹都想着让我过安稳日子,便没再打算。”
顾芳菲坚持己见,“也可能是李少傅和李夫人瞒着薇薇做的呢?”
不知后宅龌龊的二妹妹,天真的相信着自己的手帕交。
言可辛磕着松子,无所谓的摆手,“你不相信就算了,等着看文丝娆的下场就是了。”
反正嫁过去的又不是她。
顾初月没见过李薇薇,不知其人,不好判断,但听了小表姐的话,心里多少有了个底。
这是暂时唯一能让老爹幡然醒悟的机会。
也是可以彻底把文丝娆这个祸害赶出学士府的机会。
安安分分的嫁给夔州宋老夫人家的三房嫡子?
顾初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见过大皇子如此身份的人,如何能接受这样大的落差?
她沉吟片刻,“事事未必早有定数,我们暂时不要在人前暴露文丝娆的真实身份,先看看情况再说。”
顾芳菲担忧,“但贵妃娘娘今日突然问起文丝娆,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又如何不会去调查她?”
她浅浅摇头,“未必没有调查,但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或是调查出的结果,和外面所传相同或是相似。”
言可辛道:“为什么这么说?”
“嘉贵妃若是心里有底,是不会公开问起文丝娆的,毕竟这样的场合,说白了就是大型相亲说媒现场,问多了难免让人多想,要么没查到,要么就是查到的如同传闻,想要当面探一探婵姨的口风,尤其在我说完,笑意都深了几分。”
说到“相亲说媒”四字,顾芳菲悄悄红了脸。
言可辛打了个哈欠,“既然如此,就先骗着,再看看吧。”
顾初月点头。
毕竟文丝娆也不是个蠢的,还惯会蛊惑他人的本事,她老爹就是受害者之一。
尤其,凭借嘉贵妃的本事和李少傅的人脉,是不可能查不到文丝娆身份真相的。
可刚刚那副样子,是明显没有查到的。
文丝娆到底是如何,能在李少傅的手下,掩盖住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还是说,有大皇子的帮助?
北风吹过细竹帘。
天渐寒,有宫女来唤:“几位小姐,腊八宫宴马上就要开始,还请小姐们移步晴川阁。”
顾初月拢着披风起身,手中暖炉已经凉了,只剩下皮毛上沾染的淡淡余温。
珍珠上前,悄悄塞了那宫女几块银锞子,“我们家姑娘怕冷,劳烦姐姐了。”
那宫女掂了掂手里银子,满意道:“劳烦顾大小姐在此等等,奴婢去去就来。”
顾初月又坐了回去,准备让珍珠把备用的零食荷包给她,就听到幼童的稚嫩声音,“多谢大哥来接我,宫宴马上开始,大哥其实不用特地过来的。”
“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车轱辘的声音渐近,幼童声音惊奇:“那几位姐姐,不用去参加宫宴吗?”
顾初月下意识的抬头。
珍珠掀开半遮挡风的细竹帘,悄悄一看,进去禀告:“是大皇子。”
顾初月叹了口气,人家都如此说了,若是不出去行礼回话,未免太没规矩。
几人款款出了亭子。
裴乔在看见顾初月时脸色陡然一变,“你怎么在这?”
顾芳菲小声道:“另一位是七皇子。”
顾初月几人行礼,“参加大皇子、七皇子。”
裴乔皱眉,“没听见本皇子刚刚说的话?”
对方是皇长子,今日宫宴,不能得罪。
“回大皇子的话,今日小女是随家人来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宫宴的。”
小姑娘一身胭脂色,织金海棠栩栩如生,比之满园腊梅依旧毫不逊色。
天色渐深,青灰色泛着暗红的天际下,皑皑积雪中,仿佛是一朵含苞的娇花,璀璨夺目,比起暗香浮动的冬日客,可谓是更胜一筹。
裴乔不由一阵恍惚,还是身边的七皇子揪了揪他的袖子,这才醒神。
暗道顾初月身为大家闺秀竟如此招摇过市,不定是存了什么心思。
还是说,知道今日他定会到场,这才特意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按照顾初月对自己欲擒故纵的心思,想来是了。
不过,裴乔面色深沉。
他从来都看不上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未免太过心机。
还是娆儿,最最温柔单纯。
想到文丝娆,裴乔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过,“为何不见丝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