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莞尔一笑,“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二妹妹只管准备迎接青绍回府就好啦!”
明明对整个计划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可顾芳菲只要听到她大姐姐的声音,便会莫名的心安,便会无比的信任。
她点了点头,笑着应好。
两人一路说笑,直到明月苑。
顾初月热心邀请,“终于到了,二妹妹我们进去再聊吧,喝些热茶,最近阿离研制出了一款新型牛乳茶,里面不仅放了酸酸甜甜的樱桃干,还有豆花呢!放在牛乳中香滑软嫩,我超级爱喝!”
顾芳菲听了心动,但还是婉拒,“多谢大姐姐的好意,我便不进去了。”
她觉得好可惜,“啊?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二妹妹真的不想进去坐坐吗?阿离做的牛乳茶真的好好喝!”
顾芳菲还是轻轻摇着头,“最近娘亲因为兄长的事情劳心费神,我想回去陪陪她。”
话至于此,顾初月也不好再留,只好道:“那二妹妹回去时要当心些,还有那牛乳茶我让阿离熬了后送到你那,婵姨和爹爹那边,你便多费些心思吧。”
“好,外面冷,大姐姐快进去吧。”
“好。”
一句应,顾初月便被一群丫鬟给拥着进了正屋。
而顾芳菲站在门口,看着满院的灯火,直到瞧见正屋的帘栊落下,这才转身。
单薄的身躯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寂寥无助。
她纤细的身姿如同枝头不敌寒风的枯叶般,摇摇欲落。
芙蕖忍不住道:“咱们出来没多久,当时夫人便在和老爷交谈,若是保密的法子,小姐现在回去也定进不去正屋的。”
顾芳菲轻轻道:“大姐姐不说,定是有不说的理由,再者,我屋子里还有不少功课没有做,几科累积,若是在十五之前做不完,先生会不高兴的。”
“那小姐刚刚为何不告诉大小姐实情?”
顾芳菲只是望着前方零星的烛火,“大姐姐最近已经够苦恼的了,大哥哥不是被困山头,而是皇宫啊,爹爹都没办法,大姐姐却想出了法子,不定做了多少努力,母亲心累,尚且只是在府中盼着,大姐姐怕是还要在外为兄长奔波,我不想再让她为我担心。”
芙蕖听了心疼小姐,忍不住发牢骚,“都是因为夫人,最近总带小姐去那宋国公府,要不是这样,小姐的功课一定不会存了这么多。”
“去拜访长辈,我理应陪同。”
“小姐!”
“芙蕖,莫要再说了。”
随着声音的减弱,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而这边,顾初月回到明月苑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簌簌她们有没有看到胖鸽。
结果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这下,她更加确定,大魔王是真的生气了。
珍珠见小姐上扬的嘴角随着丫鬟们的回答慢慢下降,提议道:“小姐要是想和言大少爷解释清楚,不如趁着言五小姐生病,以看望姐妹为理由去言国公府走一趟?找个机会和言大少爷相处,把事情说清楚,小姐心里也能舒服些不是?”
顾初月却摇摇头,“最近的事情多牛毛,我还要在府中等消息呢,哪里有心情再往外跑,我想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再去同他解释。”
左右不过就这两日的事情。
大年初一,她便亲自走一趟言国公府。
珍珠算着日子,“小姐就快要过生辰了,院子里的收整都不用小姐费心,奴婢来就好了,小姐还是有时间的。”
顾初月盘着腿,身上盖着薄被,双臂搭在炕几上,将头也靠了过去。
白玉梅瓶旁,小姑娘美如画。
她有气无力道:“临时想出的法子比较急,爹爹若是愿意听我一句,明日就会去找胡侍郎,南风馆加上工部双面施压,我听叶然说,孙康是个清高的人,而且还有些矫情,一定会顶不住压力去找二公主告状的,但是二公主现在知道了青绍的喜好,估计正在宫里想方设法的撩拨呢,就如那时对阡陌那般,又哪里有心思出宫管孙康?而胡侍郎听了爹爹的话,也定不会帮忙,孙康走投无路,唯有见到二公主。”
珍珠还是疑惑,“小姐,二公主可是在皇宫里,孙康就算是想,怕也见不到呀!”
她往嘴里塞了颗松子,面无表情的嚼着,“别急呀,等叶然回来,你就知道啦。”
珍珠看着外面的天色,便搬来圆凳坐在小姐身边绣帕子,“叶侍卫不是要去南风馆吗?那里开门晚,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小姐若是困的话就去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
顾初月慢悠悠的撑着炕几直起了身子,眉眼低垂,“我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咱们一同等吧。”
两人就这么坐着,一个比一个清醒。
直到支摘窗被敲响。
两人同频率抬头,相视而望。
珍珠微微起身,轻声道:“可是叶侍卫?”
顾初月也侧耳听着。
叶然拱手道:“大小姐,属下回来了。”
她这才道:“如何?”
“已经和管事说了,属下走后,管事大发雷霆,再不久,孙康就被放回了宅院,但是走路摇摇晃晃,属下怀疑他被用了刑。”
顾初月不大相信,“孙康可是二公主的人,管事还敢对他用刑?”
叶然想起当时孙康走路的姿态和面色,也有几分说不清楚,“当时属下看的清楚,他面色潮红步伐无力,但是衣衫整齐,毫无血迹,又不像是受了皮肉伤的样子……”
顾初月猜道:“那……难不成是内伤?”
叶然忽然脸色一红,结巴道:“也、也、也有可能是被下了药……”
她一听,刚开始还没听明白,可听到后面,叶然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话,她这才了然几分。
上次她去,就觉得里面小倌身上的熏香不是普通的香料,而是掺了催·情的香料,没想到还能用来当做刑罚?
叶然握拳咳了一声,问道:“小姐,那属下接下来怎么做?”
顾初月靠在墙上,水杏眸中映着忽明忽暗的莲台烛火,小巧的鼻子上不知是蹭了些什么,一点红浅浅晕染,如同轻灵的壁画一般。
叶然没听到声音,又问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