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世坎坷

“什么？我帮你顶罪？立军，这可能吗？”佟大勇惊诧地看着陈立军。

“可以的，当时我戴着摩托车头盔，香港佬没看见我长什么样，那两个被抓的兄弟跟我关系很好，他们不会揭穿你的。”

佟大勇没好气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们已经被抓了，现在已经把你供出来了，我去能顶得上吗？”

陈立军用一双丹凤眼盯着佟大勇，“哥，他们被抓之前我就跟他们说好了，让他们说参与者是你。”

“你......！”佟大勇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陈立军，你怎么可以这样？男人做事要敢作敢当，你这样故意甩锅算什么本事？”佟大勇推了一把陈立军，大声呵斥道。

“哥，这事已经成定局了，他们俩刚刚被抓，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说是5月26号那天晚上11点左右，你和卢炳先和叶欢两个人，在夹岸村的‘缘来是你’发廊旁边的巷子里挟持了一个香港人，冒充治安联防人员，以抓卖yin嫖chang为名敲诈了他五千块钱和一块劳力士手表。记住了吗？”

“立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从小到大我对你怎么样你很清楚。你在我眼里就跟小刚是一样的，而且我一再的告诫你们不要做违法的事，你现在不但做了，还把事甩到我身上来！”

陈立军拍了一下佟大勇的肩膀，“哥，你就帮小弟这一次，最多坐两三年的牢就出来了。往后人生的路还很长，我会尽量的补偿你的，好吗？”

“不行！立军，这是违法的，咱们不能一错再错，要是被揭穿了，是罪上加罪！”佟大勇厉声说道。

陈立军见佟大勇不肯帮忙，也沉下脸来，“佟大勇，你现在有本事了，不需要我爸我妈了是不是？你好好想想我们家当年是怎么对你们兄弟俩的，要不是我爸妈收留你们，你和佟小刚早就被饿死了！”

“你......”佟大勇欲言又止，陈立军说的没错，要不是当初陈建和吴长兰两夫妇，他们佟家两兄弟早就饿死了。

想到这里，佟大勇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对陈立军说道：“立军，我答应你，去给你顶这个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陈立军见他松了口，高兴地说道：“你说吧哥，什么事？我一定答应你！”

佟大勇盯着陈立军，“从今往后，不要再去做非法的事了，带着小刚好好走正道，以你们的头脑，好好走正道应该会有所作为的，你们缺的只是耐心。”

陈立军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就算是去做搬运工卖苦力，我也不会带着小刚在社会上乱来了，你放心吧，哥！”

“那你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5月26号晚上11点，卢炳先和叶欢，夹岸村，‘缘来是你’发廊旁边的巷子里，五千块钱和一块劳力士手表，手表卖四万块钱，是他们两个去卖的......”

“我知道了。”佟大勇冷冷地说道，并从裤兜里掏出住处的钥匙递给陈立军，“过段时间去帮我把行李收了。”

陈立军接过佟大勇手里的钥匙，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放心吧，哥，我们会经常去看你的。你在外面有什么事尽管交代给我，我一定帮你办到。”

这时，佟大勇想到了阿梅。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自己都坐牢去了，还惦记着人家干嘛？人家会看上你一个劳改犯吗？

“还有什么事吗？哥。”陈立军见佟大勇犹豫，关切地问道，毕竟大哥为自己担下了这么重的事，能做的尽量为他做，以减少心里的愧疚感。

“没有，没什么事。”

“那我先走了，哥，记住我说的话。”

陈立军装着一副难过的样子，离开了佟大勇，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此时已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佟大勇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特美思香烟点燃一支，边抽边回忆着往事。

佟大勇生长在云南的一个小镇上，印象中，他的父亲也是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母亲也是村里人人时常夸赞的大美女。

父亲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家里家外的事他都在干，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完全讨得母亲的欢心，她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跟父亲大吵大闹。

佟大勇八岁那年，有人介绍他父亲去镇上的私人煤窑里挖煤。那可是个既辛苦又危险的活，那时候，别说私人煤窑，就连一些大型的正规煤矿，都会经常出现瓦斯爆炸事故，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故，多半都是要死人的。

果然，父亲才在煤窑里干了几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佟大勇还记得，那天夜里，有人半夜来敲门，说煤窑上发生了瓦斯爆炸事故，一共死了五个人，他的父亲就在其中。

噩耗传来，佟大勇悲痛不已，她的母亲在外人面前也是哭泣不止，可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母亲一点都不难过，带着他和六岁的弟弟好吃好喝地过着日子，像没事人一样。

两天后，家里来了几个像老板和官员一样的人物，带来了很多慰问品，向一家三口表示了亲切的问候。

佟大勇清楚地记得，来人中的一位交给了母亲两沓钞票。他见过那样的钞票，全是“四个老人”的那种。父亲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只能挣到一两张，也就是一两百块钱，而那人给母亲的，最少有两万块。

母亲拿到钱后，心情特别好。草草地埋了父亲之后，她就开始学着镇上的闲人们打麻将，经常半夜三更才回家，穿着打扮也洋气了起来。

八岁的佟大勇只好肩负起家里的事务，又要上学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佟小刚。

慢慢地，母亲从很晚回家发展成几天才回一次家，到最后干脆彻底失去了音信，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踪影。

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谁她被拐卖了，也有人说她嫁到国外去了，总之就是彻底的离开了那个家，没有给两个孩子留下一分钱。

镇上大多数人家都姓陈，佟大勇家是外地搬来的，来的时候据说就只有佟大勇的父母二人，至于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亲戚，佟大勇从来都没有见过。

父亲死了，母亲不见了，留下两个可怜的孩子待在那五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孤苦无依。

乡亲们看不过去，时常有人给他们送来吃的和穿的，但是两个孩子毕竟还小，这样的资助并非长远之计。

最后，是住在隔壁的陈建和吴长兰夫妻俩收留了佟大勇兄弟二人。

陈建和吴长兰就是陈立军的父母。陈建是镇中学的老师，吴长兰务农，陈立军的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叫陈岚，比陈立军小两岁。

从此，陈家从一家四口变成了六口之家。慢慢地，佟大勇兄弟俩对陈建夫妇的称呼也从原来的陈老师和吴婶子变成了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