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本来以为尚富掌柜能坚持几天,甚至把寒聪给打发走呢。
对付地痞无赖那一套简直是街头开店的掌柜必备的技能,沉得住气也是一个店铺掌柜该有的素养,但是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尚富就找到了家里。
这时候云枫刚刚送走寒文远,小家伙给云枫带来了好消息。
刚刚立夏不久,按照北方的习俗去年的年猪都已经杀了,今年的小猪也刚刚的开始饲养,寒文远派遣家中子弟去收肥猪,走了一天一共才收到那么一只二百九十多斤的公猪。
就这还和人家求爷爷告奶奶的商量了好久。
盖因为,这可是人家的种猪。
寒家七房晚辈一天之内到访襄州附近十七个大村,只有一只三百斤以上肥猪,其余村落机会更是渺茫。
如此环境几乎可以预料,北方金国连年南下打草谷,侵略各地乡村已经刮地三尺,难有膘肥体壮之猪。
更遑论养猪这东西很少有人养到这个重量的,越大的猪吃东西越多,反而不长肉。
得到寒文远的消息,云枫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让寒文远回家和族老汇报,以免他老人家担心。
而这时候,尚富总管总算来了。
云枫要肥猪,皆因为这尚富掌柜啊。
……
月挂枝头,云枫正在一遍又一遍的教导寒雨瑶。
“等尚总管来了,你就按照我所说的和尚总管谈,一切谈妥,咱们家的赛樊楼就回来了!”
云枫指着写下来的要求让寒雨瑶多看几遍。
寒雨瑶再次检查,最后将信将疑的问道:“尚总管就这么好说话?”
云枫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些人的天赋没用在正地方而已。”
寒雨瑶默默的点头,低着头将云枫给她总结的如何拿回来赛樊楼的步骤。
寒家七房,只有寒雨瑶可以当家做主,他的外公身份地位举足轻重,小时候也是真的喜欢寒雨瑶这个外孙女。
所以不管是夺回酒楼也好,经商赚钱也罢,只有寒雨瑶可以当家做主,而云枫这辈子既然是赘婿,就没想着站在台前享受别人的目光,在幕后出点坏主意,能改变如今的生活就好。
当个混吃等死被人羡慕的赘婿,不操心不上火才是他这辈子奋斗的目标。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小桃红进来:“小姐,姑爷,尚掌柜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尚富大腹便便的样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气喘吁吁的进来。
云枫淡定的粘起来,给寒雨瑶倒了一杯温水,再顺便收走了那张草稿纸。
“尚富总管来了!”云枫提醒。
寒雨瑶立刻坐直身体,脑海中想着云枫之前给留的提示。
“尚总管为何如此匆忙?”寒雨瑶声音清冷的问道。
肥头大耳的尚富这时候跑的呼哧呼哧的,进了房间之后当即哭诉:“小姐,咱们赛樊楼出事儿了。”
很明显,尚富张嘴就是推卸责任的老套路。
寒雨瑶强忍住接下来继续问的想法委屈的说道:“既然不是南货铺出事那你就解决了吧,赛樊楼的生意已经三年没赚钱了,关了还能省下点费用。”
尚富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语全都憋住了,他本来想要说赛樊楼如何的重要,对于七房来说那是曾经的风光是,赛樊楼可是七房的祖产。
做梦也没想到一句话给顶回来了。
尚富像是吃了一口苍蝇,却又必须咽下去,他艰难的说道:“小姐,咱们赛樊楼倒是不至于停业,只是三少爷到咱们店里,说是要收咱们赛樊楼的房租,他三房什么时候伸手到咱们七房来了啊?”
寒雨瑶却没搭理他,轻轻的泯着茶水,等尚富再次询问:“小姐,您说三少爷跟咱们要房租钱,这合适么?”
“父亲让我把一半的例钱给寒聪,赛樊楼当初使用的土地是族产,自然有他一半。”寒雨瑶委屈的说道。
尚富听见仅仅是例钱一半,顿时怒火中烧:“小姐,老爷所说的一半例钱应该不包括这房租吧?”
他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到寒聪身上。
寒雨瑶委屈的道:“前日七房和族中起了一点冲突,父亲是力挺三房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寒聪只要不是很过分,族里都会支持他的决定,这是对七房的惩罚。
尚富这个为难啊。
寒聪到了他们南货店指明了要赛樊楼的房租,不然把赛樊楼或者南货店的二楼的生意交给寒聪做也行。
如果不是打不过寒聪,尚掌柜恨不得大嘴巴子扇寒聪个桃花多多开。
南货铺的二楼那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而且钱全都进了他的私人口袋。
至于赛樊楼那个累赘,他是不得不拖着。
正阳大街就两个酒楼独揽生意,赛樊楼和八宝楼,如果放出去赛樊楼,一旦那个寒聪真的把赛樊楼经营好了,那可是会影响他八宝楼的生意的。
想想白天那个寒聪流氓的样子,说出来的房租钱。
每个月一百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
要是真的让他从兜里掏出来这一百两银子,他尚富是绝对不干的。
若是从南货铺出,南货铺赚的钱也是他尚富的,至于动用给寒雨瑶的那笔钱,他是打死都不敢的。
七房那笔钱最低保障是转运使大人下的死命令,最少都要有这个数交给寒雨瑶的。
至于拒不交钱,他尚富是不敢的,那个寒聪的身后可是有周天予。
虽然周天予被抓住了过几天就要处斩。
可是北方马帮还在周天予怎么可能会死。
据尚富所知,北方马帮一定会劫法场。
襄州城中的力量无法阻止人家救少主,而襄州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动用襄州守军的力量。
尚富左右为难看着寒雨瑶,再看看身边的云枫。
最后把目光放在云枫身上。
忽然之间他就想到了办法。
满脸的笑容,尚富问云枫:“姑爷,咱们赛樊楼平时的生意冷清的很,从账上真的拿不出这房租钱,不然您就来接管赛樊楼得了,听说前日那场宴会姑爷神勇无双,把三房那个寒聪耍的团团转。他寒聪如果敢来收租子,您就给他打出去。”
云枫依旧憨厚的傻笑:“我能行么?”
尚富称赞的道:“那一定行啊!姑爷您想想,咱们的正店房子是自己的,还有酒权可以给其他的脚店卖酒,厨子、掌柜、店小二三个人的工钱加起来也才几两银子,划算啊!”
云枫像是十分为难的道:“尚掌柜,我也不会开店啊,手里也没钱开店。”
忽然,云枫抬头看着眼前的尚掌柜:“尚掌柜,不然你借我钱开店啊?”